(' 岑清伊看向秦微言时,目光与秦蓁相遇,秦蓁定定地瞧着她,岑清伊侧身避开,拉过江知意让她坐自己旁边。岑清伊再也没去看秦蓁,她现在自身都困难,不想充当好心的菩萨。江知意是她的妻子,是最需要她照顾的。房间里的交谈,大多就是秦清澜和秦微言,聊的日常,特意避开彼此的雷区,不谈婚姻家庭。秦蓁全程都没有表情,有那么一刻,很像是不会动的蜡像。岑清伊陪在身边,江知意也没做过分的行为,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碰到彼此。“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好久没见,就送一个红包吧。”秦微言从包里掏出来,秦清澜连忙摆手,“不行,小意,你快拦着。”江知意和岑清伊上前阻拦,这个红包愣是没送出去,拉扯间撞到秦蓁,秦微言叹口气,“这孩子,有时呆的像根木头,妹妹别见怪,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忙的跟我说,等你手术完了我再来看你。”秦微言叫上秦蓁走了,秦蓁略微低头,算是打招呼。自始至终,秦蓁都没有任何变化,秦清澜还纳闷,直说秦蓁变了。岑清伊大概知道,秦蓁抑郁了,现在大概无法感知情绪的变化,她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岑清伊曾经也经历过一段时间,她像是一个活死人,那种感觉回想起来至今让她打怵。岑清伊站在离窗边很近的位置,望见两个人影,秦微言和秦蓁一前一后正在往大门口走。明明是两个人,但秦蓁落单的背影看起来孤单落寞,原来,不是有人陪就可以驱散所有。对的人很重要,至于秦蓁所渴望的人,岑清伊希望她早点意识到,那个人永远不会是自己。秦微言自然少不了数落秦蓁,秦蓁也不吭声。“你说你这还活回去了呢?”秦微言无奈道,“见面不知道打招呼,冷着个脸,跟谁欠你钱似的。”秦蓁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慢吞吞地跟在秦微言身后,一言不发。大门口,秦蓁要开车回去,秦微言也开车来的,临走前,回想起什么,冷不丁问了句,“所以你今天为什么来医院?”“没事。”秦蓁淡声道:“我回去了。”秦蓁爱理不理的样子,说话需要费多大力气似的,秦微言也懒得聊,“那注意安全。”秦蓁坐回到车里,长舒口气,她翻出手机,寒姐:到家了吗?秦蓁愣愣地看了半晌,不过四个字,像是不认识一样,半晌才回复:还没有,偶遇我妈,顺便去看了秦清澜。寒姐:秦清澜真的病倒了?秦蓁面无表情地回复:也没说具体的,不过得手术。寒姐:算了,你别操心别人了,照顾好自己就行。秦蓁:我没想管,我自己我都不想管,随便吧。寒姐:岑清伊在那吧?秦蓁:恩。寒姐:见面感觉怎么样?秦蓁:能怎么样,呵。寒姐:你还是忘不了她,别强迫自己。秦蓁:我睡会。秦蓁没再回复,她躺下那一瞬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闭上眼,都是熟悉的身影,那个只围着她转的人,早已围着别人去转了,只有她还留在原地。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交换,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只要能换回岑清伊。老天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秦蓁祈求,她可以等,无论多久,只要能等到岑清伊。人大概有时有一种执着的追求,对于已经失去的不仅不愿放手,反而想抓得更牢。这也是秦蓁走不出去的原因,医生也说了,如果不尝试去做,永远都会停留在原地。秦蓁弄丢了心爱的人,她在那一方寸的地方寻找,久久不肯离去。“因为你知道,往前走,意味着什么,”医生说:“你往前走,你能看见与江知意一起的岑清伊,那是你不愿意接纳的。”所以秦蓁心里都明白,只是走不出来。抑郁症与秦蓁而言,像一个N方形的空间,它与世界唯一的关联是一条极为细小的窄缝,稀薄的空气透过缝隙钻进来,她不至于窒息而死。只要能找到那条裂缝走出来,她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大都抑郁症的患者都被困住了,别说走出来,连迈开一步的力量都没有,秦蓁也是如此。秦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或许哪天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她将不再痛苦。时间老人踽踽而行,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驻足。两天后,江知意拿到国外的治疗方案,与国内的对比,创伤面更小,恢复效果更好。江家人聚到一起,江松这时候通过电话参加了家族会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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