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報復,權欲,如出一轍。
他一揮袍袖,示意李鑒傾身過來,低聲道:「上元,宮中素齋宴,要新皇接旨。」
話音剛落,庭院間一聲水花輕響,李鑒極敏感,猛地抬頭,向錢穆疏疏拱手,拔出匕首追了出去。他一手將斗笠戴上,薄紗散揚間,借著燈火見一人從牆頭跳落,揮刀斬來。
是金吾禁軍的行頭,銅箔覆面,持金翎刀。
他向後輕巧地躍過,只覺背後愈發冷。他不清楚此人面目,卻只疑惑——如何只派一人來截他?此人身手倒還敏捷,他被冷雨一澆,幾乎招架不住,只得跳上檐頭,回身將匕首揮過去。
對手身法不如他快,力道與功力卻皆在他之上。如此,只能耗著。李鑒練過劍,用短匕便更靈活,似三月輕絮飄飛跳脫。恰是棋逢對手,迫得又緊又實,招招要取他性命。
如此相逢,殺意乍然迸出。
只一走神,那人出刀揮來,李鑒向後仰去,回身跳落一步,匕首殺意齊出,近身刺去。那人刀芒不避,李鑒正耍了個花腕,颯然向他頸側劃出一道紅,傷口卻不深,只指尖沾了血,正晃神間,被人旋肘狠狠摔了下去。
李鑒嗆了口血出來,翻身戴上斗笠,收了匕首,一個打挺躍起來。疼是疼慣了,他一身筋骨練得勁軟,反不易傷著,皮肉卻是擦滿了血痕。
「長刀應我短匕,真君子。」他笑道。
檐頭人一怔,利落地跳下來。
李鑒將袍袖斬了,揮拳砸過去,正要變式借力,對方卻不避,硬生生地在肩頭挨下一拳。李鑒當他被激著了,肘擊掐准了時候力道,烈得很,出手卻翩若驚鴻。那人就著力排來一掌,風至鏘然,卻只在分寸間將力化去。
那掌,分明是可將他當即撂倒在地的。
李鑒只生了疑。四處無燈,他停下來,向後幾步,窄道便到了頭,兩側皆是書閣。
「你可認得我?」他問,「又何故與我拼殺?」
那人不答話,只揮刀過來,直逼面門。李鑒心一沉,道句我非君子,左手掐了脫手鏢,只算著距離長短,要取咽喉。
千鈞一髮。
刀尖只觸了斗笠,那人抖腕一挑,薄紗斗笠應聲落地。李鑒還未反應,左腕被死死掐住,甩到牆頭。
脫手鏢噹啷落地。
他吃痛地嘶了聲,只見那人的銅箔面已摘下了。
是孟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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