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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長得肖像。

他幾乎感到一絲噁心。

「陛下?」

「學生在。」李鑒道,「方才走神了。」

他定了定神,道:「學生回長安,所求不過報仇雪恨、肅清天下。端王黨,我一定會從嚴發落。按照大豫律法,犯何罪就受何刑,若是謀反,便殺無赦。」

「這是要成洪武大案。」

「那巫術的事還不算完,能牽扯出諸多是非,尤其是地方諸侯、豪強與端王黨的勾結。」李鑒繼續道,「還有更早先的私販鹽引之事,先前被林伯禎一人頂下。我看不可,必須徹查到底。」

「陛下也知道,此番是要撼動大樹,是要賭上大豫國運,不可意氣用事。」錢穆道,「你可是在,公報私仇?」

「我只渡我自己。」

「西羌軍報連發,你也不管麼?」

李鑒一時語塞。錢穆走到堂下,同他對坐,莊重道:「我不再教你聖人語。可陛下,先渡天下再渡己。」

「可天下待我太涼薄。」李鑒道。

錢穆側過身,不再言語。滿室寂靜,唯有一燈分明,映徹庭前。外頭有松子掉落,其聲簌簌如雪。

為何如此之像。

相貌相似,明慧相似,無情相似。心中無世人,目中空天道。

他恨自己只能授經書,無力把李鑒從頭養一遍。那斬盡天道的執念並沒有錯,只是一個凡人無力承擔如此深重的執念。執到最後,非死即傷,不得善終。

「你說你不像他。」他再也壓抑不住,一拍膝頭,像是在痛斥,卻不是對著李鑒,「怎麼不像?只盯著眼前,看到這九重天的尊榮,然後踩著它去斬什麼天道,毫不知做帝王的天責。最後如何?求功業,求長生!」

「他太曉得帝王天責了。」李鑒輕聲道,「他還會留子嗣。」

錢穆身子僵住,側影像極一碑石刻。

「先生,我明白。世間雙全法太少,可安內是必然,攘外也是大豫養兵千日的目的。」李鑒握住他的手,「學生不會怠慢,會全力以赴。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大豫的邊疆也要開拓,先生放心,我不會比父皇差。」

「我並非強求陛下......」

「先生。」李鑒道,「先生也是,莫要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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