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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朝臣之中,最惹世人議論的,便是當今聖上同門秦燁的父親,太尉秦大介。

若說關山外有孟扶桑,那這秦大介當年就是由何檀潛一手提拔、助李長卿奪下大豫江山的不世功臣。他的結局似乎最好,身居高位,閒領俸祿,長子已任督君。可相輝樓事變後,卻有人彈劾他與端王暗通款曲,還有所謂證據。這一災禍,大概是難避了。

秦燁雖然遠在江陵,卻在朝中仍有人充當傳聲筒,很快得知了這一消息。他沒有遲疑,暫時將手中事務託付給副手,匹馬赴長安。

與李鑒他們半年不見,書信來往是常有的,可近半個月卻沒從李鑒那裡聽到一點風聲。他此時才知,人家是在成大事,還有可能中傷自己的老爹。

可秦大介這事必有隱情。他想起李鑒登基前,他在基勝樓端王宴遇秦大介,又逢半道截殺,是秦大介在後阻攔。此事蹊蹺,他卻沒來得及和李鑒說,後頭也忘了。

若是因此害了老父,簡直是大罪過。

他一個人走得快,一旬就到了當初入長安前居留的文安驛。這回他算是擅離職守,沒有述職之名,不敢太張揚,只讓馬飲了幾口水就打算繼續走。

他正拽著馬韁繩要上驛道,身後忽聽到一陣喧鬧,像是要就地過年。

秦燁掀開斗笠,摸了摸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回過身去,就見一個人振臂跑到人群里,眾人都圍過去看那人手裡的一張書報,整個文安驛一時儘是狂呼。

是林伯禎被處斬的事嗎?那似乎已經過去幾日了,沒人再關心了。

秦燁猶豫片刻,牽著馬走近人群。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校尉打扮的官員衝過來,無比激動地抓著他的雙肩使勁搖晃。

「西羌,隴西!」他叫道,「狄道大捷!」

「止胡虜於西河之外,北進於石羊河,退西羌於迭山、雅布賴之外。」李鑒笑道,「寡人這個守成之輩,也能睹如此之功,甚好啊。」

「西羌已傳來國書,要向我大豫乞和。」兵部侍郎向前一步道,「此事還需陛下定奪,同時由內閣會議。那西羌王滇零於國書中寫明,願以休屠之地相奉,將其子零昌為質,送至長安,換兩朝相和。」

「這是什麼話。」一老臣冷笑道,「我大豫素來以和為貴,若不是那滇零無力掌控諸部、使得野騎時時盜擾我邊境,我朝又為何出兵向擊?那些蠻子本性難改,不出三年,必再起禍患。依臣所見,不若斬草除根!」

「此言未免欠妥!窮兵黷武乃治國之大忌,定紛止爭才是久安之法......」

「目光短淺!未明本質,談何久安?」

又要吵起來了。

李鑒假笑著,平靜地面對下邊的唾沫紛飛。他記得錢穆的教誨,每逢此時就抬眼望天,數藻井上究竟多少飛龍的嘴裡含著珠子。

李無傷自旁側道:「陛下。」

「不必。」李鑒抬手道,「讓大家爭一爭,才能說得分明。」

「是其他的事。」李無傷低聲道,「秦督軍來長安了,先去的舊安王府......就是長平公主府,差點和歸涯司的司吏打起來,被公主認出,才免了一場爭鬥。」

秦燁果然來了。

李鑒嘆了一聲,放下手中奏摺,提著衣裳起身,叫李無傷帶路。群臣見他要走,一起跪地,口稱「恭送陛下」,然後站起來繼續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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