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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城內百姓,自發組了自衛隊,每家裡出一個男丁,幫著縣裡抵禦城門危機,夜裡還有百姓組的衛隊巡邏,整個縣裡官民合作,這才解了上次的圍困之危。

倘若換個貪官酷吏,那這兆縣早該破了,陸倉自覺沒有政績,可他的子民卻覺得他是個值得擁護的好官,從不亂加苛捐雜稅,也禁止人欺男霸女,縣內商貿愈旺,百姓衣食愈好,這都是陸倉十年來在百姓們心中積下的官聲。

凌湙這副要打家劫舍的模樣,搞得鄭高達和季二忐忑不安,兩人對陸倉是真實的同情,覺得他不該落個罷官免職,或黜謫的下場,那太叫人寒心了。

可凌湙也有自己的算計,往北境去的大半個月路程,顯見得不會再有驛站補給,而後還將有兩個縣的秋風可以打,可一但他未能從兆縣身上咬出一塊肉,那剩下的兩個縣必然會拿他當軟柿子捏,陸倉倒霉就倒霉在,他剛好處於雞的位置上,就算他能從心理上同情他,可該下手咬人的時候,他也不能嘴軟。

麼雞帶著二十個什長正加緊整隊訓練,左姬燐也守在他的草藥車旁邊,和他的族人一起嚴加看管,一路來的災民有病有傷,他看在凌湙的面子上,舍了些普通治傷的藥草,可災民實在太多,聚攏了盯著他的車讓他的族人不安,他這些天就將蟲囊放了出來,繞著車隊撒了一圈,用以震懾那些盯梢的人。

接收糧車的事就交給了流放隊,由鄭高達帶著人去清點,再之後會轉交給蛇爺安排發放,凌湙則帶了杜猗和袁來運兩人,再次夜探一線天,將重兵布防的南門摸了個底掉。

他用鞭子栓著一線天左側的山鞘,整個人猴似的攀著塊山石,居高臨下的將南城門樓上樓下活動的守衛數了數,竟足有七八十數,再兼有弓箭、叉竿,滾木之類的守城械,別說是災民,就是正經衛所里的兵,沒帶攻城機械來打,也難以奪開城門。

相比於其他三個門,這裡的確圍成了鐵桶。

杜猗也跟著看到了裡面的布防,一時有點一言難盡,「這是哪個人才搞的防禦工事啊?一線天本來就狹小難攻,隨便擺點弓箭就夠威懾力了,剩下的那些人和武器,完全可以擺到其他門上吧?」

袁來運完全沒受過這方面的教育,此時也插不上話,只能默默聽默默記。

凌湙從山壁上跳下來,拍拍手上的灰,道,「你怎麼知道他是防攻呢?就不帶他是提前防守的麼?」

杜猗皺眉,一時沒想明白,嘴裡還叨叨,「那不都是守城械啊?他們守著城門口,還防誰的守?很自相矛盾啊!」

凌湙嘆氣,憐愛的拍了拍他,「他把三個城門都關了,靠的是百姓自發的衛隊值守,所以從一開始,他想的都是退,利用一線天的地理位置,從城內退過去,而準備的那些滾木,叉竿之類的東西,防的不是外面有人打進來,他防的是城內有人衝進一線天,城破之時,就是他帶著那些有錢有地位的員外老爺,躲進一線天保命的生路,那些守城械會全部堆在一線天外,嚴嚴實實擋著過來搶劫的災民匪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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