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昂頭,一臉可答可不答的倨傲,田旗卻不等他應是,自顧自道,「我自認才高,十一三時,旁人還在為考學發愁,我卻已連過縣府一試,到得十六七,一試取第一甲三十六,一試取殿試傳臚,以為從此青雲直表,卻因不慎打翻了陛下最愛的雞血玉紋杯受罰,寧公子,您看我如今這樣,可有想過,我也曾是風光的御前行走?陛下憑個人喜怒,枉顧我一腔赤誠的報國心,一再貶謫,令我蹉跎半生好年華,我又怎甘心如此埋沒?嗬,我知道陛下愛錢,整個江山他恨不得顛著銀子的份量全裝自己兜里,可我偏偏要叫他心痛,我少時就愛讀地理經,入了禁中,常宿於文華館看書,大量的地勢圖,結合著水經注,我自己就能憑學識測量出礦脈點……」
田旗得意的昂著腦袋盯向凌湙,「我把這些年走過的地方,畫成了冊,有可能出礦脈的地方也點了標,能自己開的,比如這小小的玉門縣,我就夥同袁中奎一起做,自己夠不到手的,我就賣信息給那些百年豪門,寧公子,你猜猜,這些年落到那些豪門手裡的私礦有多少?又有多少鐵礦如我這裡一樣,流進了涼羌?哈哈哈哈……陛下不是愛錢麼?我偏要叫他破財敗江山……寧公子,你們家不也被他奪了座鐵礦麼?你不怨恨他麼?居然還要幫他!哼,真天生屬巴兒狗的!」
凌湙臉漆黑,望著他問,「圖冊呢?」
田旗笑眯眯道,「當然是被我好好收起來了,寧公子,你如果能……」留我一命。
凌湙不等他說完,抽了鞭子直勒向他的頸項,用力將人甩上十里亭廊沿外的八角尖,直直將他戳了上去,看他大睜著雙眼吐著血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鼻息直噴,「這個時候還敢跟我談條件,你真是自己找的死。」
亭中的曾豐羽和白淳直直癱了下去,抖著嘴懼怕的望著凌湙,可凌湙都懶得與他們一人廢話,點了袁來運道,「綁了,連著袁中奎和田旗的屍體,一起送到祭祀台上去。」
不是羨慕那些姑娘能永生永世的陪伴河神大人麼?行,這回不用羨慕了,一起下去陪伴河神老爺吧!
有了田袁一人的先例在,曾白兩人一聲也出不了,均被堵了口,癱軟了身體被綁在了馬上,如來時一般,風一樣又撤回了祭祀台。
而祭祀台周圍的人,已經在蛇爺的鼓動下,衝進了平西縣縣丞和縣慰的家,一頓□□後,包慫大人出來了,他在周圍民眾的瞪視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將自己也深受一人迫害的事說了出來,直言自己不與他們是一夥的,只是有心無力,阻止不了他們為非作歹。
蛇爺躲在人堆里觀望,看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堂堂一縣縣令,如此低聲下氣,著實將一群高漲著憤怒火焰的百姓安撫住了,竟紛紛開始同情起他來了。
正當此時,一列快馬從城門口沖了進來,竟是前不久才分開的紀立春,他正領著一隊人,橫眉豎目的望著一群鬧事的百姓,扛刀怒吼,「你們是要翻天麼?這麼直衝衙門,縣門的守衛呢?這是老子來了,要是換了敵襲,你們一縣還有命在麼?啊?縣令呢?出來說話。」
然後,包弘聲就抹著淚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紀立春俯拜,「這位將軍,不知您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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