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命就是換個時代, 也不能允許落到非己方的人或制度手裡,休想用封建思想那一套來pua我。
故此,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探索精緻的美食, 緙絲綢織的錦袍,以及他那幾個兄長喜愛的古董玩器,頂多是看到的時候順耳聽一聽,然後在腦子裡閃一遍,哦,原來這東西竟是這麼做的,在我以前的那個時代又對應的是什麼東西,等等。
如果他沒有遭遇換子這一風波,往後再過個十幾二十年,或許就有時間容他涉獵這方面的信息,當個真正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豪門貴公子。
這短短兩三年的豪門生活,並不足夠讓他了解到全面的大徵風物。
比如松油,這玩意能吃?
凌湙第一次在驛站里吃到帶餡的松油包子時,差點沒吐出去,是硬忍著老大的松青味,將包子給啃進了肚子,之後打嗝都有股淡淡的松臭,酸水冒了大半日,兩天沒有食慾。
這時他才知道,普通百姓用的油和富貴人家用的油是有區別的,他家的餐桌上,油是隨四季輪換的,春用牛油,夏用茶油,秋用豬油,冬用羊油,松油這玩意是家裡仆奴們使用的,府里的燈、各門上的鎖頭,以及保養刀槍器械等等,用的都是松油,且是過濾再加工之後的精純松油,味道近乎沒有。
而平常百姓家裡,能捨得打一瓮子油回去吃的,都是雜質很多的二濾油,過到三濾四濾的就是小富人家的常用油,精純油就是那種大商戶人家才配用的消耗品。
京畿各家看門庭有沒有寥落,就有從日常飲食中攀比的慣例,凡是有爵的人家,油隨四季變,所謂的三餐不繼,非指無食裹腹,而是指入口食物的膾精度,哪怕你偷著典賣家中產業度日,應季的常用油也不能旬旬不變,故此,哪怕他娘每日為府中進項發愁,也從來不敢在油品上摳搜,到季是必要更換的。
凌湙第一次給他娘回信的時候,就吐槽松油難吃,味道大的直冒酸,把他娘心疼壞了,實實在府里哭了好一鼻子,又指著寧振鴻父母罵了一頓,削了寧侯新寵的兩個美妾,又上老公公住的延景觀里抹眼淚,此後一路捎送的東西里,必有一罐提煉精純的牛羊油。
如此到了邊城,他便在蛇爺遞來的採買單子上,將松油數量翻了一倍,心道這油如此粗糙味大,手下人都沒有嫌棄,他若還摳搜簡省,便顯得待人不純了,畢竟他自己的飲食,用的都是他娘老遠給他從京里捎的,別人不好跟他比,但他也不能太苛待了他們。
三餐給兩頓油水,在他看來是最基本的體能保證,邊城物資又匱又貴,葷食不能餐餐供應,可松油煎炒必須有,就是食鹽他也囑咐了不用扣減,按需供應按需放。
吃食供應上,他不願與手下太計較,人生在世,吃飽穿暖,他得讓跟著他的人有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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