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徵苛政連連,百姓雖苦,可再苦也抵不過戰亂之苦,凌湙不希望讓野心支配,或者被別人的野心支配,成為讓百姓陷入水火的兇手或幫凶,那不是他來此世的目地,更非他一開始的心意。
可這矛盾心理並無人知,男子立於世,又有這大好形勢,好似就該生出野心,去往那高處夠一夠,不然就有違於男子本質,這於本來無甚大目標的凌湙而言,甚至生出了許多負擔之感,尤其當征荊北旨意到手後,更給人一種宿命歸途感。
凌湙有些不大開心。
而齊聚於城主府的眾人,則對征荊北之事生出激烈蓬勃的嚮往之情。
胡濟安斟酌著開口,「主上,其實聯姻也未嘗不可,若征荊北有了結果,平州與蘚州收復,那北境就恢復了五州鼎盛期,劃荊川線而治,似江州那般自鑄銅錢,那咱們……」便不會再受制於任何人了。
可大徵卻真的會陷入三分天下之局。
當今自建了問天閣後,不再過問朝事,諸般事宜全權交付太子處置,他只常年駐紮在問天閣上,所需消耗,如一些珍貴藥財,稀奇玩物,全由太子出面搜羅,在戶部數次無力支撐此項支出後,太子連連頒了多條增加課稅的旨意,鬧的各地百姓都因負擔不起而生了民亂。
此時江州提出以三百萬兩的稅銀,豁免五皇子罪責,放其出府的條件,被太子以脅迫朝廷為名拒絕,於是,江州那邊又生一計,往荊北派細作,聯絡涼羌王族,企圖以犯邊的戰事,消耗本就難以為繼的戶部銀子,以達到讓太子入不敷出,爾後妥協。
當今是不管這裡面的計較的,他年歲已高,為了多活幾年,早把這些紛爭丟給了太子處理,哪怕民議沸騰,沸騰的也是太子不仁,但有一時供應不上他的,他就能以太子處理國事不力為由廢了他,反正又不是沒廢過。
太子現在正處於進退兩難當中,接受江州贈銀,就得接受五皇子復位,自由出入宮門,面見君父的威脅,不接受江州銀錢,問天閣日耗千兩金的用度,便支撐不起,後果便是引來君父斥責,甚而動搖他的太子位。
太難了,此時他才深深理解了,太子不易做的說法。
凌湙敲著手裡的奏本,「那江州細作我給帶回來了,明日便派人將其送給太子,連同他的口供一起,胡先生,麻煩您與闞閣老通信時告訴他,一定要藉此狠坑江州一筆錢,另用太子監國的權力,禁止五皇子離京。」
可以出府,可以在京中自由活動,但不能出京,不能給江州擁皇子勤王的藉口。
雖目前並無證據證明江州有另立異心,可歷史走向向來就那麼幾條,凌湙得防著他們那一手,而江州有如此獨大之勢,也要多虧高祖當年為了先一步拿到國璽,而對他們寬容收編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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