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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還頗為疑惑,作為幕僚,他有替主上出謀劃策的義務,若發現主上行事有不妥,當也有匡扶其行差之義,沒有放任主上隨性而為的權利,且通過之前的行事觀察,凌湙並非聽不進人言之輩,殷子霽的交待,聽上去怎麼只讓他負責筆墨貼士行當,半點沒有身為幕僚的自覺。

可當凌湙一開口後,他便懂了。

那種冷觀人心之態,在所有人陷入糾結、鬱悶,以及憤憤之情的形勢下,他卻能一言點中要害,如擊蛇之七寸般,起底出了根結。

謂酷冷之言,鑿實壁之姿。

薛維伏案奮筆,一字不差的將帳中眾人神態,以及凌湙之言行記錄在案,以備返回邊城時,讓殷子霽錄入垂拱堂歷年冊。

凌湙餘光見薛維頓筆,字字工整,行書有序,才又繼續道,「兩地百姓先苦於苛政,後又縱於民暴,悲喜對沖之下,老弱婦孺可詢聲?十萬眾里包不包括他們的人頭?人頭數里有無人親眼見、附耳聆聲?百姓擁戴,百姓是誰?是現在匯聚那兩地的義民?可能成義民者,必先有膽識,後有體魄,婦孺有,那混亂之中,有多少婦孺能得保自身安危?老弱呢?一地哀嚎聲里,必屬老弱最悲痛,地無人耕,糧無人種,義民以掠奪為生,飽腹之後,荒災必臨,屆時,那真正的弱民會怎樣?」

帳中無人說話,一雙雙眼睛俱都盯向居中而坐的凌湙,只見少年端坐如松,面顯凌厲,目光堅韌深遠,聲音不急不徐,卻教人震濃髮聵,「真正的百姓是不受□□者蠱惑的,他們樸實、勤懇,平生所願大概就是缸里有糧,身上有衣,家小安愈,便是一開始被裹挾著做了抗官的幫凶,事後如何生存,是歸家,還是逃難,都會有所抉擇,定不會在危機解除後,仍聚眾而居,行實如叛朝之舉,他們將皇權頂在頭上,非一朝夕可扭改,便是有振臂高呼者,可真正的追隨者,又能有多少?老百姓才是墊基的大頭,他們或許會盲從,卻絕不愚蠢,民義起至匪患生,不過區區三月,民到匪之間,必然已經經過一輪篩殺,那東南兩地還有多少至純百姓尚未可知,此時傳出武大帥名聲受損,失了百姓擁戴之言,可信否?」

輿情戰而已,用來殺武大帥聲威的小伎倆。

凌湙捻著手指,不屑道,「從他們勾結著涼羌部,用搶奪來的金銀購買戰馬起,這一場民義的性質就變了,東郊馬場養有重兵,荊南民義起時,按理是不可能那樣快的襲過去,萬餘馬匹,別說涼羌覬覦,我也覬覦。」

或者一開始,挑起民義的首領,只是想引狼驅虎,可他太低估引來的狼群了,不止一口助他吞了荊南府,還順道吞了荊東馬場,他占著當時的地利,望著送到眼前的局勢,真很難不想著最後搏一把大的。

百姓苦,可武大帥硬要拖著病體出兵,最後一點希翼便是儘自己的餘力,保下這些可憐的百姓。

探馬的調查里,富甲豪紳族裡的女眷,挑顏色好的全被暗送給了涼羌部,三大義民團及有建功的屬下,則人人左擁右抱,挑的全是小家壁玉,身世清白人家的姑娘,強納為妻妾,真正想要安心過日子,欲回家耕田種地的老實人,則被當做不受調教者,送給了涼羌部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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