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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了割地讓城,就不打關內主意,有戰鬥需求就去找北境的麻煩, 隨便你們怎麼比劃, 與我不得一點關係, 你丫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朕連你們趁機搶走的馬, 都栽髒到了那群叛民頭上, 不敢往你們頭上潑一點髒,在滿朝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給你們洗白,完了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誠信呢?默契呢?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國與國之間的邦交,咋地?說翻臉就不認了?

老皇帝又氣又急,本就因為太子蓄謀弒父篡位的事,生怒發氣,這一烽火連天的入關之戰,直接炸的他心梗痰塞,一口氣沒倒過來,就陷入了昏迷。

壓根不知自己已經暴露的太子:咦?哎?

拍爛大腿的機會,撿,必須撿!

本來他就領著監國職,這下更名正言順了,直接把自己的私兵調進了宮,搶班奪權,一夜宮門緊閉,火光照亮了半個皇城,御花園裡的土鬆了埋,暗紅色的草皮子沾濕了半個鞋面,太液池裡的水分了陰陽界,半邊清半邊濁,而若定晴細看的話,會發現那濁的一半殷紅如血,泛著腥甜。

一夜宮門千眾,不見伏屍半顆頭。

太子動作太快了,快的連老皇帝的親信都沒反應過來,等樊域和杜曜堅匆忙趕到,宮門御麟衛已不見一個熟人,朱漆銅鑄的御門前,全太子府麾下執將,而高高的牆頭上,太子府詹事抄手肅立,垂眼淡淡的詢問他們的來意。

那副勝券在握的得意倨傲樣,全不似往常的謙卑,招手叫出早已待命的弓箭手,以威逼命令之語氣,勒令他們棄兵下馬,卸甲俯首。

皇帝太點背了,那一口痰卡的正是親信換崗時,彼時杜曜堅正悠悠打馬往宮門口來,樊域下衙則要先回京郊大營檢兵,二人就這麼前後腳的錯了不到半刻鐘,擱往常也就一個呼吸間,況且老皇帝身邊還有數百御麟衛,和上千太監小黃門。

他被痰噎住的時候,瞬息臉青紫發黑,太子一隻腳正待往門裡跨,就眼睜睜看著人倒出了御座,往地上滾,左右侍者駭的驚叫連連,卻無一人敢上前,望見太子跟見了救星般,讓了條道給他,等太子腿軟腳軟的爬到老皇帝面前,那憋紫的臉上竟有斑黑之色。

丹毒入肺腑。

天佑十四年冬,監國太子發動宮變,一夜之間血洗皇城內宮,將老皇帝身邊侍候的太監宮人全數斬殺,並以妖言惑眾之罪,推平了問天閣,削掉了閣內數百鍊丹術士,以戕害老皇帝身體為由,殺了太醫署專門負責替皇帝診脈的太醫令和太醫丞,一時間內外宮集體噤聲,誰都不敢過問老皇帝的真實病案。

太子說老皇帝是中毒昏迷,在問天閣道士和太醫院醫官人頭排排坐的恐懼里,滿朝無有質疑,只知道天變了,該改朝換代了。

樊域在太子的道手書里,用手中的兵權換得入宮見老皇帝一面的旨意,爾後迫於現實壓力,頹然卸刀。

太子為顯自己寬容大肚,竟未收沒他京畿總督職,仍叫他戍衛京郊大營,只慢了一步的杜曜堅,成了太子殺雞儆猴的雞,又知他與樊域一向不對付,為收攏樊域更效忠於他,直接令人扒了杜曜堅官服,奪了他虎烈將軍的爵位,收了他西雲線的管轄權,爾後光板子的將人攆出了京,辱至塵泥,至於杜府老宅,則在杜曜堅被一擼到底時,就被抄沒收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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