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躲,謝漆並沒有往深處想著——如果真的是做夢,他在夢裡沒反抗,高驪會接著幹什麼。
他只覺著吃虧,索性捉住高驪的手,低頭對著他左手腕也啃了一口。
高驪一陣頭皮發麻的戰慄,堪堪忍住嗷嗷叫,右手按住謝漆腦袋,興奮莫名又心虛不已:「你你你做啥子!」
謝漆咬完甩著腦袋頂開他的手,昏暗燈光下,硃砂痣灼灼,像深夜潛行來吸人陽氣的罌粟花妖:「回禮。我來為您守夜,您啃我,我不服。」
高驪一時怦然心動,好想扣住他後腦勺來一頓真正意義上的親吻,他想,以謝漆貓一樣的較勁性子,或許會不服輸地回親,兩個人就可以耳鬢廝磨到天荒地老了。
但還沒等把想法付諸勇敢的實施,謝漆又好奇地扒拉著他的左手:「殿下手上一直戴著手鍊?不然我就咬在您小臂上了。」
高驪指尖抖了抖,遲疑了片刻把袖子往上捋,展示了那串繞成三圈的血紅念珠,不知從何說起,便拙拙地把它展示在謝漆面前:「給你看,就是這玩意。」
謝漆已在此迅速披回了一身小宦官的衣裳,單手飛快打好腰帶的結,垂眼看到高驪胳膊上的肌肉線條和令人聯想到血脈噴張的青筋,眼神流連黏著片刻才回到那串血紅念珠上。
那串念珠仿佛有著奇怪的魔力,謝漆只看了兩眼,下意識覺得那念珠里有血液在涌動,便伸手把高驪的袖子往下擼:「看完了。殿下身上衣裳薄,夜已經很深了,兩個半時辰後您就要起來去踐祚大典,抓緊時間快快休息,快回被子裡去入睡。」
說著他把高驪之前抱著的傳家寶刀收回來,揉著他腦袋摁進被窩裡,再牽著他一隻袖子坐到他床下,側首朝他笑:「殿下不嫌棄的話,今晚我就在這裡守著你,守到儀仗隊來敲鑼打鼓地吵你起來,若我在床下讓您不舒服,我便到外間去守。」
高驪半爬起來撈住他,低低的嗓音噴在他耳後:「怎麼可能會嫌棄,求之不得哦。但你上來一起,你傷沒好全,不要坐地板。」
謝漆驚慌:「這可是龍榻!」
高驪稍使力氣把他撈到了床上,令他背對自己躺在身前,像抱著一個柔軟的玩偶那樣困住他,黑暗裡耳朵燙得要令枕頭燃燒起來,好在嘴很硬氣,嗓音很低,聲線很正直。
「三個月前,我還和北境的雜牌軍們一起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全體窮鬼一起大被同眠呢。謝小大人,謝大侍衛,你之前都說咱們是吻頸之交啦,你還扭捏什麼呀。」
謝漆心神一動,思來想去好像確實是這麼個理,正直道:「您說的是,您尚且還是野性難馴,正好中和我的迂腐板正。私底下您若想要減免繁瑣禮儀的相處,我很樂意去習慣。」
高驪拼命忍住自己豬叫一樣的笑聲,腦袋抵在他後頸輕輕地蹭:「這可是你說的,你習慣我的野性,我可不習慣你的克己復禮,我會——」
他伸手去撓謝漆的痒痒,謝漆原本一本正經地巍然不動,不覺得自己身上有笑穴,直到高驪不知碰到他哪兒,憋不住一聲短促的笑,這才當即抓住他的手反扣:「……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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