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對不住。」謝漆面色無異地看著方貝貝,左唇側的硃砂痣隨著笑弧揚起,「師父說以前我們關係很好,雖然我忘記了,但沒關係,以後我們也可以重新認識。」
方貝貝看著他揚著堪稱明媚的笑意伸過手來,腦子都險些宕機了,錯愕地與他握手做初見:「你真的都忘了?陛下也忘記了?」
楊無帆眯起了眼,謝漆臉上流露出毫無破綻的困惑,轉頭疑惑地看向他:「師父,陛下又是哪位?」
一時間幾個人一起看過去,楊無帆平靜地答:「當今皇帝陛下是高驪,你當過他半年的影奴。」
謝漆抬手捂住了一隻右眼,神情無辜純良,像一隻無害時的豹子:「可你不是說我最初是高瑱殿下的影奴?」
「高驪在確立能登基皇位時把你撥過去了。」
謝漆安靜片刻,屈膝支肘手背托下巴,神情舉止像無憂無慮的少年郎:「您之前幹嘛不說啊?」
「你中毒是因陛下之故。不好的記憶不記也無妨。」
謝漆挑眉點點頭:「這樣哦。高瑱殿下是溫良人,我明白的。」
方貝貝在一旁看著他們師徒對答,嘴巴張得好似能塞個雞蛋,閣主說的都是事實,指摘不出什麼誤處,但總像是在輕描淡寫地引導謝漆往什麼地方想,他插不上話。
謝漆搖頭晃腦地轉過來和他笑著說話:「你的名字真好聽,貝貝,師父說你性情跳脫,話簍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你能多和我聊聊嗎?」
方貝貝手叫他冷冰冰的手握著,心中一片愁雲慘澹:「你、你怎麼繼失智後還徹底失憶啊?我剩下的朋友本就不多了,你這樣,我……」
方貝貝泣不成聲,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和謝漆認識時,他自報姓名,謝漆噗嗤笑,隨後他直接就跟謝漆干架了。
正傷心時,謝漆伸手拍拍他腦袋,安慰了他幾番,扭頭笑著和楊無帆商量:「師父,我以前一定很喜歡貝貝,看見他我就高興。現下武功忘了,從頭練起的話,可以麻煩貝貝陪練嗎?」
楊無帆搖頭:「師父和你練就可以。」
謝漆擺手,兩根手指對戳,垂頭喪氣:「可我一和您對練就手抖,一害怕就練不起來。師父,我怕你。」
楊無帆不說話了,謝漆扭頭抱住了方貝貝,躬著背,在方貝貝嗚哇嗚哇的哭聲里被襯托出了無言的不舍。
楊無帆有些沒轍地抬手掐掐眉心,安靜半晌後在兩個崽子的懇求聲音里答應了。
他轉身和方師父回地面的深堂議事,趁著其他閣老還沒來,方師父問他:「謝漆真的忘得一乾二淨了?你是二十年後才想起來,他呢?你下了多重的藥量和洗了多厚的腦啊?」
楊無帆在暗格里取出一個畫匣,取出畫紙邊作畫邊頭也不抬地應話:「不確定。他反抗得比我當年劇烈得多,不知道能讓他忘記多久。至少在他羽翼未豐前別讓他離開,世家的傾軋比他想像中的重,別太早出去。」
「這樣啊。」方師父抱著手看他作畫,想了想,忽然笑了,「不對啊閣主,你沒有放水?其實你希望你徒弟能早點想起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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