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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控制地方上的勢力,還有現如今讓雲晉狄都互相威懾的破軍炮。

霜刃閣的匠師拆解出了破軍炮的複雜取材和刁鑽到危險的工藝,工藝再難也能複製,問題出在取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謝漆把帶來的晉國山川圖紙鋪展在桌案上:「閣中的匠師解釋破軍炮的最多用料是青琉礦,在晉國,青琉只是貴胄之家用以作畫的顏料,礦藏稀缺且昂貴。吳家去年能短時間內造出大量破軍炮,與他們歷代控制晉國多處扼喉礦脈不無關係。陛下,霜刃閣或許可以實現破軍炮的工藝,但是首先必須要有青琉,而且是大量青琉。」

高驪鋪開另一張狄族地圖,接吻似的接上了謝漆的地圖。

他的指尖從晉國地圖上的標識挪移到了北境之外,停在狄族深處的腹地:「狄族的聖女曾經言之鑿鑿,聲稱狄族內有和破軍炮氣味一樣的土礦,也許我們可以賭一把。兩年之內,北境軍的鎮守不會起風波,在此期間私下能談判交易最好,不能便只能明面攻入狄族腹地,挖掘青琉礦,填補晉國兵器的不足。」

他們倆指著地圖低頭認真地商議,一旁的北境三人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先放在了他們身上。

去年春獵剛結束的那段時間,高驪因為謝漆消失發的瘋他們有目共睹,現在看著高驪在謝漆面前這麼沉著冷靜的模樣,大家都有點不適應。

至於謝漆,他們三人不是沒見過他痴痴呆呆地任著高驪抱坐在篝火叢中的模樣,也見過他沒有中毒前的狀態,但現在眼前的謝漆氣質不太一樣,看人的目光多了銳利的朝氣,也多了圓滑的坦蕩。

總而言之,一對夫夫都給人陌生之感。

更讓他們不解的是這兩人分別了一年,好不容易再聚了,卻橫亘著無形的鴻溝,如今相處不像愛侶,更像同僚。

一對夫夫都透露著奇怪。

唐維輕咳兩聲,道出了近期以來心頭浮現的疑惑:「陛下似乎很著急培植勢力和擴充軍備。」

「先下手為強。」高驪輕抖左腕袖子裡的血紅念珠,「坐以待斃,晉國遲早被鯨吞。」

他面無表情時人便顯得足夠冷峻,說話的嗓音一壓低,時常給人一種在隱忍發怒的冰冷錯覺,凍得人瘮得慌。

謝漆就不動聲色地挪開了些:「屬下不知外患如何,但是內憂只怕比各位大人想的嚴重,陛下有心主動部署是好事。」

唐維也感覺到了廟堂上的暗流洶湧,隨著亂而無章的登基初年過去,飛雀一年開始各大世族又逐漸劃分好了陣營,到現在的二年,便是各陣營互相侵吞擴容本家的階段了。

北境一派是徹頭徹尾的新派,明面上新得幾乎毫無根基,好在高驪往九五之上一站就是人形虎符,錢權再豐厚的世家家主也怕不講道理的亂拳。

唐維清算著手上的賭注,軍隊統歸高驪所培植,他自己手上有尚未能完全動用的上代寒門領袖,如今多了霜刃閣入局,諸事明暗相依,有如唇齒。

唇齒相依,同寒同暖。

只不過……

謝漆察覺唐維投過來的眼神,主動詢問:「唐大人有什麼想和卑職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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