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母親腹中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是溫暖安全的。

他轉世不知多少世，於母親腹中便感知外界的時間也不是少數。

還未誕生便流出的時候也不是少數。

他也需要擔心自己這一世能否誕生。

在此處卻不必，好似在此處他永遠安逸。

哪怕是吃慣了苦，享盡了奢華富貴的賀歸義在此刻也不由有一絲絲的沉溺其中。

魂魄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眠。

可久違的，賀歸義睡的香甜。

睡夢中，他失去了為人皇的記憶。

他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說陌生也不全部，那只是他轉世幾次中，比較短暫的一世，也是比較安穩的一世。

這一世沒有修士，沒有皇權，卻是民有居，人有食。

所學所識的都與他所熟知的不同。

這一世他活的不久，三歲，便因心病而亡。

可夢中，他接著活了下去，三歲，四歲，十歲。

小學，中學，大學。

步入社會，他猶如平凡人家子弟一般，

他成了一位醫生。

今天急救室又來了一個心臟病人。

手術一行五個小時，當傷口縫合完畢，護士給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時候，他才來得及看向這個病人。

這病人臉色並不好看，唇瓣微微發紫，猶如凍僵的死屍，卻也不掩其絕色容貌。

這人是……

囝囝……

不……

不是囝囝……

賀歸義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的手術室，和家屬囑託一些後，看著病例上的名字，久久不語。

上面赫然是兩個大字。

沐卿。

咕嚕嚕的水聲在耳畔張開，魂魄不需呼吸他卻也不自覺的長大了口喘氣，卻沒有氣入體內，只有溫熱的水，似火一般穿過他的魂魄。

夢醒了。

賀歸義看向周圍，有了一遭夢在看周圍卻不似在岸上那般，只覺得海陸空生靈都在此湖中，眼下看竟都是亡魂。

可說亡魂又有問題，在上面看都是成熟的生靈，此刻看卻都是幼體，好似新生兒。

這些不該是亡魂，而是未生的新魂。

他們提醒了賀歸義，他此行為何。

賀歸義不在看他們，而是看向下方，生不可見地之處，他控制身形朝著下面游去。

一直游，一直游。

卻是遲遲游不到低。

周圍新魂一會兒多，一會兒少的。

數百次輪迴後，在看見旁邊新魂，他停了下來。

沒必要在往下去了，這一湖竟形成了圓環一般，游來游去不過打轉。

他游不到了頭了。

是那位不願意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