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借著燈籠的光,仰頭看著梁頌。
他已經重新帶好人皮面具,面色又恢復了沒有血色的慘白,完全看不出來他什麼神色,心裡又在想什麼。
「夜深了,回府罷。」男人邁上宅門前的台階。
沈憶說好,腳下不動,看著他走。
一個踉蹌,男人的袍袖抖露出慘澹的悲傷,修長清瘦的身子晃了一下,仿佛玉樹傾頹,瘦梅折墜。
他很快穩住了身形。
沈憶看著他,在他將要邁進門時喊了聲:「哥哥。」
男人止住步子,沒有回頭。
她輕聲說:「哥哥,阿野今日很高興,不是因為殺了皇帝報仇高興,而是因為阿野終於又有親人了。」
「哥哥,你如今,是阿野唯一的親人了。」
「我明白。」男人向後側了下臉,露出一截瘦削的下頜,低郁的語調隨風送來,「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
沈憶放下心。她的小哥哥既然這樣說,那就一定做得到。
她站在階下,目送男人一步深一步淺,搖搖欲墜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後。
她凝目片刻。
這世上唯有情債和仇債,是永遠也算不清楚的。
無邊落木蕭蕭下。
沈憶轉身上了馬車。
車軸轉動,馬車飛快駛入京城落拓蕭瑟的漫長秋夜。
幾乎與此同時,繡著雲紋的錦靴踏入安靜的寢殿。
殿內一人也無,只有男人和他身邊的太監總管。
季祐風瞥了眼床榻,看見是相擁的兩道人影,長眉微挑。
「今日都誰來過?」他問。
秦德安答:「只有溫婕妤和她的丫鬟,還有梁頌梁大人。」
梁頌?他來這裡幹什麼?
疑慮一閃而過,季祐風斂起思緒,道:「有勞公公今日掌控內外,果真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逃過公公的眼睛。」
秦德安一臉受寵若驚,若是以前,他聽過笑笑應付兩句就算了,可眼前這位身份馬上就變了,他可不敢敷衍,當即連聲道:「殿下客氣。」
季祐風道:「孤說話算話,秦公公既然想安享晚年,明日便可出宮了。」
秦德安一怔,歡喜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跪下來感激涕零道:「奴才、奴才多謝殿下恩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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