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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鈺說這可不興叫,祁哥會打死我的。

「你莫讓他曉得嘛,」蕭山雪拐著比杜鈺的普通話還難聽的渝州腔說,「別個張克忠又不是渝州人,他曉不得撒子意思的。」

杜鈺嘆氣,卑微應下,然後說:「是zang kei zong,不要卷sei。」

「曉得鳥。」

張克忠邀請了一些戰友,但說到底除了杜鈺基本都是生瓜蛋。蕭山雪擔心自己從他的車上下來引起新兵恐慌,於是執意在路口處下車,自己慢慢溜達過去。

等他抵達酒店門口的時候,杜鈺已經被簇擁著進去了,來來往往的人們沒有理他的,只當他是個路過的孩子,讓他有種躲起來的奇妙安全感。

但這就是世俗嗎?

蕭山雪想,要是祁連在,他肯定更受歡迎,想要攀附他的人肯定更多。他們不是愛他,是像蒼蠅追著屎一樣被他的光環和地位吸引。但是光環之下,祁連相比這些人還是更愛自己,他會小心翼翼地拉著自己,躲著人群,在黑暗裡接吻。

他什麼時候來啊。

蕭山雪短暫地忘記了張克誠的鬼主意,在門廊底下站了一會。大廳里人聲鼎沸,好多人在交談,時不時爆發的大笑讓婚宴現場像喜劇電影的放映廳,只不過各種飯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遠沒有爆米花好聞。現場布置得庸俗極了,幾個小孩搶一盒喜糖打了起來,一個男孩子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被母親怒氣沖沖地拎走。

有人給杜鈺敬煙,他拒絕了,說他妻子最近在備孕;但那些人不走,賴著他,像是粘在牙上的牛皮糖,不假思索地贊同著杜鈺的每一個標點符號,然後鬧哄哄地介紹著自己或者自己的兒子。

有一瞬間蕭山雪想轉頭就走,這種場合讓他難受,這些人讓他恐懼。但他旋即意識到自己又在厭世,這不好。

他走進去,然後被攔下了。

「你是誰?」門口的禮賓問,「結婚呢,別搗亂。」

「我是張克誠的同學。」

禮賓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名單,說二公子沒說過要來同學,倒是提過要找人來表演的,你是來表演節目的吧。

蕭山雪搖頭,正打算離開,就見張克誠西裝革履地從大廳里跑了出來,狀似親熱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緊接著後邊跑來另一個人,是同校工學院的,叫李駿。

「你這是穿的什麼衣服?」李駿上下打量他,怪異地笑道,「有點奇怪啊,是不是租來的?」

天可憐見,燕寧站後勤處負責量身定製的大媽可不背這個鍋。

蕭山雪沒說話,就聽張克誠接道:「你懂什麼?這是燕寧站的嚮導制服,那不是一般人穿得了的,你看看這花紋,還是祥……」

張克誠愣了一下,噗嗤笑了:「我哥說最高級別就是祥雲紋了,你這怎麼還有一團在邊上?這花團錦簇造得太假了蕭同學,不嫌丟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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