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怕她聽不明白, 他又補充道:「我阿娘是你阿娘的親姊妹。」
似乎是擔心她依舊不相信自己, 羊燁有些木訥地在腰間摸索著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兒, 卻被她輕輕制止住了。
韻文向來不太記得清各家人與人之間的親家戚家關係,於是對羊燁這話是反應了許久, 這才終於想起來,她聽家裡面自泰山羊氏一道隨著阿娘過來的老人那兒說過,她阿娘的確是有這樣一個妹妹的,名喚羊清玄,同她阿娘的名字組了個玄月對子,就連那閨中小字,也是能湊成一對兒姐妹花的:清月與清玄,蘭澤與蘭溪。只是在她那為數不多的印象里,她阿娘的這個妹妹因著身子長久的不見好,於是在各種場合里都是見不著的,整一個人也顯得愈發神秘而低調。
她於是微微鬆了口氣。「你前邊方才說,你知道我阿娘是被人逼著趕走了的?」
他應聲點了點頭:「來得時候還好好的,大伙兒都面上沒什麼表情,也不曾聽見宅院裡頭有什麼口角。只是沒幾日,聽說祖母病好了,我扶著阿娘從後園屋子裡出來時,就沒在內室裡面見著你阿娘。我想著大約是一連許多日的伴床侍奉,將自己個兒身子累垮了些吧,結果回頭去替阿娘取屋子裡的物件時候,瞧見她自己一個人兒推了後院的門,外頭是一輛尤為華貴的牛車,還似乎瞧見了宮裡頭公公的衣袍一角。」
「原本我也以為你阿娘當是自己偷摸著走得,後來一概去了祖母內室探望的人發現了,一個二個罵地那叫一個難聽,又是不得好死的話,又是咒入羅剎地府里,甚至還有聽見說她好不容易才去到了泰山郡外頭,離得他們遠遠的,也不至於因著她的出現而玷污了整一個泰山羊氏的族譜,還有那說應當將你阿娘蒙暈了扭送去吳郡,過她本該過的日子的……」
「夠了。」
韻文深吸了一口氣,屏在心裏面堵得慌。「泰山羊氏嫁去吳郡的,我記著應當是只有如今你們郎主的親阿妹吧。」
她這般說著,心裏面便已經全都反應過來了。
那這事兒就對了。想必這羊家嫡女在吳郡這些年過的日子一定實在是不好吧,若不然如何會想到通過硬生生地將一個從小到大都是恪守本分的人拉出來同自己一道比對著,她阿娘過得有多好,這個羊氏嫡女便過得有多悲慘。
韻文想到這兒,嘲諷地冷哼了一聲。
她又問道:「不過這也是奇怪,你阿娘是我阿娘的親阿妹,你卻跟著她姓羊。」
羊燁暗自嘆了一聲。「我父親……一個寒門罷了,便也只有入贅的份。」
似乎並不想再繼續持續這個話題,他便扯開了話題道:「你雖從未來過羊家,我卻是一直在這裡長大的。我們三房原本就只是一股子旁支硬扦插進來的,族譜裡面寫著,當年先郎主為了壯大泰山郡本家的勢力,將旁的地方的羊家人全都併攏了過來,咱們是最最不起眼的那個。其實說到底,也是咱們三房出的男兒郎君實在是太少了,隔壁兩房都要笑話死我們了,說我們三房就是女兒國轉世。這都說得是什麼腌臢話,沒有女兒家,哪裡來的男兒郎!」
韻文心想著如今的羊氏裡面竟還能有這樣明事理的人,實在是難得,也便耐著性子同他多說了幾句話。「你這話倒是通透,若是世人都能如你這般,估摸著我阿娘也不會jsg為了躲自己娘家的那些腌臢難聽的話,一聲不吭地跑去洛陽皇宮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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