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瑩邊聽邊抿著唇,「書卷中記載無數有關鋪張奢靡的歷代故事,無一不是朝著滅亡的方向走的。」
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思瑩驚得將身子重新坐直了起來。「可不對啊,如今官員們復又上了朝,瞧我那皇后姑姑的聽筆,陛下的身子也在逐漸好轉,哪裡就要出事兒了?」
她望著韻文慢慢撐著站起來的背影,看她並沒有要回應自己的意思,有些著急著在她身後問道:「你說話呀,吊著我一口氣兒堵在心裏面!」
韻文卻是徑直往內室中的書案方向步過去,借著燭檯燈盞的光亮,提了筆在被枕石壓得平整的薄紙上落下一個個娟秀的字,邊寫邊道:「雖說也都只是我自己個兒的猜測,這其中究竟是個什麼事兒,咱們又沒法親自去瞧的,只是多留幾個心眼總歸是好的。」
思瑩亦是自床榻上下來了,從韻文身邊扯了一個蒲團,亦是自懸架上取了一支筆,在她身側擠著借光寫著書信。韻文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總算是捨得抬頭問了:「怎得下榻來了?不睡了?」
「托你的福,這會兒是一點困意都沒有了,心裡慌極了!」
韻文歪著腦袋笑彎了眼,謄了二張一模一樣的信箋,又是舉著筆思索了一會兒,重新將一封信箋拆開來,往那空餘留白處補了幾句話。
「府內一切安好,唯有公父仍尚不知所蹤。然今不知君安,妾心便不安,盼君見此信,可速速回箋,回信之時,切莫忘記小字。」
墨色洇入紙面,在燭火照映之下微微泛著光亮,她忽然覺著有些後悔將這句話寫上去了。這才分別了幾日,她竟已經開始有些懷念他了,分明原先他在自己跟前的時候還總覺著有些煩呢。
思瑩看她發著愣,筆尖懸著一滴墨,低聲驚呼:「綿綿,你的信箋!」
韻文心裡一顫,那滴墨便抖在了她的左手虎口上。她著急著去看那書寫了字兒的信箋,所幸沒有污了,後怕地抹了抹鼻子。
像是有感應似的,遠在安成郡的籍之那正握著長劍的左手虎口也跟著一顫。他緩了緩神,終於還是將長劍收回劍鞘,回到主帳兵營之中,連一口涼茶水都來不及喝,爾風便帶著好幾封書信笨拙地跑了進來。
「哥兒,洛陽城那邊來的信。」
籍之看著那薄薄的紙封,一顆心狂跳不止,原本想將自己一身厚重不算潔淨的鐵衣脫下再去拆那信箋,可終於還是心裡的焦急打破了習慣。
那上面,明明白白地記著韻文這些日子那些天馬行空的索思,雖看著有些荒誕,但其實句句都在警醒著自己,不日怕是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可他對著那字裡行間是仔細瞧了一遍又一遍,卻jsg依然沒看到她單單對自己說的不是公事的話,有些不爽地癟嘴開口:「將另一封拿給我看。」
也總算,他自那信箋之上於落款的尾端,瞧見了那小小地書著女兒家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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