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聰背著手立在永安殿的門檻後面,眄著眼看著眼前這眾臣臣服於自己的景致,沒忍住心中的爽快,於是控制不住地笑出了聲。他才身後跟著二個宮中侍衛,架著一個髮絲凌亂,面上沒有多少血色的人,腳腕處折扭的角度十分不自然。
大殿中的臣子們這才察覺出了不對勁,一個個兒地直起了身子,才發覺自己拜錯了人,頓時有些惱怒。「小小江湖人士,怎敢受我大晉臣子臣服君首之禮!」
劉聰笑著掏了掏耳朵。「我可沒說我是你們的陛下,是你們自己行得禮,看錯了人,這也能說是我的過錯?」
他面上忽然作出一副恍然的模樣。「啊……想必你們是知道了,你們的天子,你們的陛下,這會兒在我手中呢。」
劉聰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下拍了兩下掌,片刻便來了一名宮中侍衛,將一盆冷水往那被架著的人的面上潑了上去。那人重重地咳了兩聲,有些虛弱地嘆著氣。
劉聰依然是穩穩噹噹地立在永安殿的門檻外,只是這會兒笑得愈發猖狂,將那垂著腦袋的人緊緊捏著下巴,逼著他抬起頭。「陛下,您瞧瞧您的這些臣子,多乖順啊。我不過是同李璠打點了好一些銀子,挨家挨戶地讓他傳了你的急召口諭,陛下您瞧,一個個兒的和餓犬聞見了肉香似的,上趕著進宮來了。」
司馬熾臉上還掛著水珠,疲憊地睜開眼,瞧見原先那些在自己腳下俯首稱臣的人們,這會兒一個個的見著自己猶如見著一頭髮了瘋的野獸,眼裡全是摒棄厭惡的神情。
有些渾濁的眼珠轉了轉。「他們不是犬狗。他們是寡人的臣子……」
司馬熾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劉聰仰天長笑:「陛下,您這句寡人,還真是說對了。昨個兒您的皇后娘娘呀,才剛下去,這會兒估摸著才剛渡過忘川橋吧。」
那渾身凌亂不堪的男人泛著渾濁的眼中似有一瞬間的清明。「辰霜,沒了?」
劉聰面上依然笑得像惡鬼,掐著司馬熾脖頸的手上力道愈發加大。「陛下,您沒有聽錯。庾辰霜,死了。」
司馬熾的神色驟然麻木了。他似是想哭,卻又實在是哭不出來,眼裡那份清明的神色也愈發淡了,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渾濁與古井無波。
他沒有再去看那大殿中他的臣子們,只是喃喃道:「阿霜,你怎麼能丟下寡人一個人呢?阿霜……」
一顆腦袋再度軟軟地沉下去。沒一會兒大殿中便有侍衛遞了根長長的軟羽過來,探在司馬熾的鼻下,好在只是被刺激地昏迷了過去。
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卻讓一眾人的心不安寧了好一陣。
正當眾人還在愣著神,劉聰卻忽然又笑了,將司馬熾的下巴往一旁一甩,輕輕嘆了口氣。「知道諸位大人待在這大殿之中無聊的很,我也是想替諸位大人們分擔一份力,這不,為大人們帶了你們的熟人過來,大家也好多說說話。」
他這般說著,復又往外頭擊了幾聲掌。「將關著的那些官眷們一應帶上來吧,大人們想念她們了。記著,是一個都不能落,一個都不能傷著。」
第97章 護玉金墉(四)
永安殿內頓時騰起了一陣切雜的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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