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立在人群中的王導亦是被嚇懵了片刻,可他反應的迅速,趁著眾人還在震驚中沒能緩過神來,他飛快地從那堆脖子上被架著刀刃的官兵手裡將曹淑搶了回來。
曹淑耳畔處的髮絲被利刃割斷了幾束,顫抖著身子縮在王導的懷中,根本顧不上自己耳朵上被割傷的地方。
劉聰瞧著這瞬息間發生的幾件事,玩味地笑了笑:「琅琊王氏果然才人輩出啊,未來朝堂就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才。」
宮女顫顫巍巍地端上來一副果盤,劉聰頭也不抬地往自己嘴裡扔了顆葡萄:「看管不力,自己領罰吧。」
那官兵被人拖走時,原先架在曹淑脖頸上的長劍倒是沒拿穩,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可王敦似乎並沒有要停止的樣子。被鮮血染成紅色的劍尖貼著大殿的地面,他手裡握著劍柄,一點一點地往前拖著走,直至停在了司馬修褘的面前。
司馬修褘可以說是在這些被嚇得花容失色的世家夫人裡面,頭面相對而言最乾淨整潔的一位了。
她仰起頭,笑得晦暗不明。「怎麼,你殺了泰山羊氏的郎主,現在要殺了你的髮妻嗎?」
王敦垂著頭看著她,明明自己都淪為階下囚了,骨子裡這幅傲氣卻是一點兒沒少,倒著實是欽佩了她一瞬。「我不想殺你。但是你該死。」
「嗬,這句話,想你大約是忍耐了許久了吧。讓本宮猜一猜,是不是自打成婚那日起,你便是這樣想的了?」
她慢慢支起了腰,又是慢慢從地上將那柄官兵遺落下來的長劍拾了起來。「本宮當年也是你們的武帝最喜愛的公主。你這個利慾薰心的東西,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借著本宮的封號與權勢,這些年在暗地裡結交了多少所謂的謀士,讓他們替你出謀劃策?本宮告訴你,本宮既然可以讓你有這麼些年的權勢,自然也可以從你手裡收回來!」
她偏過頭,將那顫顫巍巍架在自己脖頸上的劍刃用力揮開。「本宮生於這困囿人的深宮之中,如今活了這二十餘年,本宮就是死,也絕不會受制於任何人!」
司馬修褘目光坦然,平靜地掃過所有立著的人。「一群沒良心的孬種。」
那帶著殺意的目光再度落在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們。「都給本宮活著,聽見沒有!」
一眾夫人們目光驚恐地望著那唯一一個站立著的女人,紛紛點頭如搗蒜。
司馬修褘在人群中瞧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瞧見韻文的身影,自嘲地笑了。「倒是個有福氣的。」
忽得又像是想起什麼,往王導二人的方向望了過去。「曹淑,這回可沒人同你們爭吵了,可得嘚瑟了。」
這樣沒頭沒腦的幾句囑咐落下話音,曹淑才察覺到不對,司馬修褘便將手中的那柄長劍舉了起來。
「我襄城公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
她的目光堅定,鋒利的劍刃劃破雪白的脖頸,鮮血濺灑了一地。
自此,這偌大的永安殿,成了第二處金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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