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在韻文幼時,也曾一聲又一聲地甜著嗓子喊他「阿耶」,可他卻覺著這樣叫順口了,她便會愈發驕縱,若是到了府邸外頭去,他這周家郎主威嚴也就沒了。
於是他罰她整整三日抄寫孟子孝道,抄不完不准用飯。
韻文打小又向來是個乖順的孩子,受了罰便也安安靜靜地回閒聽閣去抄了,等她端著一摞紙張,再一次顫顫巍巍跪到他面前時,他才給了她一隻紙鳶,允許她閒暇時在府邸裡面玩。
他記得那夜,她捏著紙鳶,只是恭恭敬敬地蹲了個禮,規規矩矩地道了一聲「多謝父親」便離開了書房,可他卻在那之後從未見過她往天上放那隻紙鳶,回回問起便是不知放到哪兒去了,又說著自己瞧書卷瞧得累,不願出閒聽閣去奔啊跑啊的。
後來她再也沒有當著自己的面,喊他一句阿耶了。
周嵩眼裡悔恨的淚水根本抑制不住。
他現在才明白,什麼叫作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自己原本以為的慈愛,落在韻文的眼裡,應當是一種羞辱。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稍微好些面子,沒成想自己這點自私的心思,是徹底害了一段本該是和藹親近的父女關係。
周顗看著他哭得心痛,連著自己的心也有些酸澀。「等咱們回到汝南,便修書一封,喚他們回來住上幾日吧,他們也正好能避避著亂世的風頭。」
周嵩用力地拿衣袖抹著淚,忙不迭點著頭。「應當的,應當的。我欠韻文一句道歉,我得當面親口對她說。」
「吁——」
馬車的突然止步讓坐在車裡的二人險些飛出來。周顗緊緊按著手掌下的那隻布包,聲音有些不滿。「又有什麼事兒?」
車夫渾身打著寒顫,將馬車的車簾撩開一個角。「侯、侯爺,是到腳店了。」
「一個腳店,你這樣慌張做什麼?難不成這腳店門前掛了死人?」
車夫環望著外面的一行人,領頭的捧著一棒拂塵,皺著臉笑得虛偽,嚇得攥緊了手裡馭馬的韁繩,整張背都貼在了馬車的外壁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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