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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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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长子府上的独家地震结束不到一日,那片狼藉当然也仍旧留在原地。 别说是重建,单说是把这片狼藉收拾出来,都有得麻烦! 皇长子还有别的宅院,事发第二日,皇长子妃便协同侧妃夜柔搬过去了。 皇长子妃的母亲、赵国公府的二房夫人忧心女儿,专程过去陪伴她,心烦意乱之余,更觉纳闷:“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实在是太离奇了! 皇长子妃知道这事儿多半同被自己砸了两回店的大夫有关,心里边是很忧惧的。 一是怕那大夫即便把皇长子府给毁了,也不肯罢休,还要再用更残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二来,则是怕事情发了,叫丈夫知道祸事原来是自己惹出来的。 那到时候…… 这些话她没法儿跟外人说,只能跟告诉母亲。 “阿娘,我,我好像闯祸了……” 皇长子妃抽泣着将事情原委说与母亲听。 二房夫人听后果然大吃一惊:“这?!” 思虑再三之后,终于还是道:“那个大夫现下在韩王府?” 皇长子妃含泪点了点头。 二房夫人定了心:“趁着殿下还没回来,备份厚礼,去给他致歉。” 皇长子妃有些忐忑:“他会见我吗?这样手段诡异的人……” 二房夫人道:“难道这是你想躲就能躲避开的事情?” 犹豫一会儿,倒也说:“你两次砸了他的店,他也砸了皇长子府,这件事应该是到此为止了吧……” 母女俩说着,忽然听见外边响起侍从的问安声,竟是皇长子回来了,两人目光忧虑地对视一眼,起身去迎。 皇长子心里边装着一团乱麻,往越国公府去听越国公夫人说了会儿话,那团乱麻好像是被理开了,又好像没有。 他打院里一路过来,也没叫人来开门,甚至于没用手推,就准备要将外门踹开。 说起来,不都是王妃惹出来的麻烦?! 腿将要伸过去的时候,却又迟疑了。 屋里边皇长子妃与二房夫人提心吊胆地等待着结果,也不知道他现下是否知道今次的事情同自己/女儿有关。 最后,皇长子原地停住半晌,终于还是将腿收回,往书房去恹恹地躺下了。 他想自己安静一会儿,也好好地想一想整件事情。 …… 乔翎第一日上朝风平浪静,第二日上朝殿前失仪,被罚俸三个月,第三日上朝,却见证了一场血雨腥风。 清晨,她照旧往待漏院去等候,远远瞧见邢国公,便怀抱着五分默契、五分同病相怜迎了过去。 邢国公悄悄问她:“你听见外边的风声了没有?” 他示意乔翎向某个方向看。 乔翎瞧了一眼,正望见了新晋宰相,门下省侍中唐济。 她心里纳闷儿,小声问:“他怎么啦?” 邢国公脸上流露出一点幸灾乐祸来,而这幸灾乐祸里,又小小地掺杂了一点尴尬:“唐相公新得了一个绰号。” 乔翎下意识问:“什么绰号?” 邢国公干咳一声,却没有直说,而是道:“待会儿估计你就知道了。” 略顿了顿,又告诉她:“昨日政事堂里厮杀了一场,唐济几乎要跟其余几位宰相割席了。” 所以他马上就有了绰号? 乔翎心念几转,又惊奇道:“你消息很灵通啊?” 这几日上朝,都是邢国公告诉她形形色色的小道消息。 邢国公却说:“是你的消息来源太闭塞了!” 又道:“等你把手头的条例看完,就该考虑拣选几个门人为你效力了。” 拣选几个门人为我效力…… 乔翎都没来得及品味一下这几个字,就到了入殿上朝的时间。 她定一定神进去,寻到自己的位置站定,照旧的流程之后,开始了今天的早朝。 照旧议事。 照旧议事。 照旧议事。 有人站出来谴责新任侍中唐济尸位素餐,德不配位。 乔翎来了点精神,也就是在这之后,她终于知道先前邢国公同自己说起唐济那绰号的时候,为什么欲语还休。 这位从前的大理寺卿、如今的门下省宰相、天后时首相唐红的孙女婿新得了一个相当泼辣的绰号,唤作唐屌! 乔翎听闻当时,便是虎躯一震! 多么虎狼的一个绰号啊! 别说是乔翎,就连昨日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皇长子都给震了一下!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昨天自己被弹劾的那几句话,其实根本就是毛毛雨,起码跟唐济要面对的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了。 乔翎持着笏板,木然听那位御史上奏。 “唐口!你不过是个卖口上位的口口,凭借自己的口口做了唐家的赘婿,现在居然 ', ' ')(' 还冠冕堂皇地进了政事堂,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乔翎:“……” 御座之上的圣上:“……” 政事堂的宰相们:“……” 门下省侍中唐无机反应得格外激烈,勃然大怒:“上朝的时候不要称呼姓氏,要称呼职务!” 什么唐口! 你劈竹子不要带到笋啊! 天杀的,为什么我一把年纪了还要担心晚节不保?! 御史于是冷冰冰地纠正了自己的言辞:“门下省的某位相公,你不过是个卖口上位的口货,凭借自己的口口和唐家的关系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乔翎:“……” 门下省的某位相公唐无机:“……” 政事堂的宰相们:“……” 门下省的某位相公唐无机再次破防,又大声去叫史官:“一定要记录清楚,是唐济唐安民,不是唐随唐无机!!!” 御座之上的圣上:“……” 他忍不住侧了侧视线,瞧了眼奋笔疾书的史官。 真不敢想象若干年之后本朝的记载会变成什么样子…… 圣上稍显无力地叫了声:“安民,你有什么想说的?” 安民是唐济的字。 乔翎不由得多瞧了唐济一眼。 其人生就一张灵秀的脸孔,身量修长,此时震衣上前,铿锵有力道:“怎么,我口口太行,难道是我的错吗?!” 乔翎听罢虎躯又是一震! 而唐济尤嫌不够:“本朝有哪一条律例规定,只有口口不行的人,才能做宰相?!” “我为什么不能做赘婿,为什么做了赘婿就不能做宰相?” 他掷地有声道:“高皇帝曾经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心怀妒恨,对我进行荡夫羞辱的人才可耻吧?每一个男人都应该有做赘婿的权力!!!” 底线这种东西存在的目的,就是用来被拉低的。 昨天大皇子在朝中当众被御史质问,为什么地震不震别人,却只震你? 那时候,皇长子觉得天都要塌了,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今日再见到唐济唐安民当众被御史质问…… 皇长子心态瞬间放平,擦着冷汗,心想:我那还真不算是什么事儿,洒洒水而已啦! 当值结束,他没有回府,短暂迟疑之后,又往千秋宫去求见太后娘娘了。 “祖母,我有件事情,如今举棋不定,想听一听您的意见。” 太后娘娘原本正在窗边看书。 她上了年纪,看书久了,眼睛总容易觉得疲累,这会儿一边跟孙儿说话,一边闭目养神。 她平淡地问:“什么事情?” 皇长子便将自己昨日从越国公夫人处得知的消息说了,末了道:“我刚知道的时候,很生王妃的气,也生越国公夫人的气。” “如果不是王妃行事霸道,我好好的王府根本不会变成这样,祸事是她惹出来的,外界的责难和最大的损失却由我来承受了……” 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皇长子再说起来,还觉得气愤和难受:“我当时火气上涌,真想回去跟王妃大吵一架,把她休掉拉倒!” 太后娘娘听后不为所动,只是问:“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皇长子缄默了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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