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拉著他毫無阻礙地上了床榻。
說是休息, 姜眠腦子裡想的東西卻越發的多了。
在一片漆黑里, 她解不開心底的困惑,於是開口問道:「你的病是已經好了?」
按照醫師的話來看, 許知久的病情越來越穩定, 逐漸轉好,但很可能只會保留一段記憶,一個性格。
甚至連挑選的餘地都沒有,能留下哪個,都要聽天意。
「或許吧。」許知久在夜色里病態地彎起眸子, 他的指尖在漆黑的空氣里慢慢描摹她的眉眼。
再往下是她的鼻尖,以及溫軟的嘴唇, 他在腦海里構思, 沒有停手的意思,指尖輕輕划過空氣,僅僅是這樣的做法便已經讓自己愉快的眯起眼眸。
仗著不會被發現, 他肆意放縱心底的晦澀陰暗。
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稍稍抹除那位大義凜然,滿口無私的存在而已。
隔著距離,少女對他的動作毫無察覺,嘴裡還在繼續,「那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許知久的語氣輕聲,與他眼眸里的神色可謂不是一個人,「沒有不舒服,有妻主陪在身邊,想必很快就能好起來。」
許知久又沒對上暗號。
姜眠有點惆悵,一連好幾天,老婆貌似都是白切黑,之前的條約被打破,可現在又是在好轉的關鍵時刻。
或許是現在的記憶有所缺失?
姜眠存疑,她往前動了動,卻碰到那微涼的指尖,「怎麼把手放在外面,不冷嗎?」
她重新把人的手拉了回來。
沒有抵死纏綿,僅僅是保持著這樣的接觸,許知久的音色就已經變得饜足。
他黏人地蹭在少女的頸窩,「冷。」
像是在取暖,分明不是冬日,他卻像是被冰雪迫害般地蜷縮起來,往她懷裡輕蹭著,「妻主,有你真好。」
姜眠按住他的動作:「好好休息,明日要早起。」
被中止的恩愛,從離去便一直等著人回來,現在卻告訴他不早了。
許知久指骨微收力,但終究還是壓下了心口的不滿。
「嗯,聽妻主的。」
他心口不一地回答。
硬生生將那躁動不安壓在心口,任由那種焦慮的情緒腐蝕骨髓,鑽進每一處,蔓延至全身。
單是抱著人,哪怕心裡再渴求再不舒服,他也能隱忍著當做什麼都沒有。
如今京城裡,無人不艷羨他與太女的關係,琴瑟和鳴,又不在意他的出身,獨一份的恩寵放在哪裡都是惹人注目。
他應該知足。
天色轉換,與人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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