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睫上殘著未化的雪珠,在屋中暖意薰染之下,整個眼眸都看著濕漉漉的,看上去溫柔又和善。
可是他的表現卻不能以溫柔來形容,舉手投足全是焦急,眼底眉心儘是擔憂。
「謝相……」眾人里唯有婉兒見過這個男子,她怯怯地叫了一聲,又怕是叫錯了人,不可置信地仔細打量了片刻。
當她終於確認來人的身份,尚未來得及寒暄時,卻只聽到對方焦急地問:「她如何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問的是靈徽,雖然不知他們的糾葛,但婉兒還是如實回答:「女君發了高熱,生產不大順利。」
說完,又怕謝衍生氣,急忙解釋:「醫女一直都備著的,可是昨日採藥未歸,怕是在風雪裡迷了路。」
她說完,眾人紛紛附和,生怕被怪罪一般。
「明知女君產期就在這幾日,怎麼敢私自離開?」一個女子的聲音緩緩響起,大家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謝衍身後。
大氅脫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只是那張臉上寫滿慍色。
說罷,也不等其他人反應,她徑直繞去了內室。
半晌後,裡面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謝衍上前幾步,焦急問道:「情況如何?」
那女子卻沒有回答,只是對外面自己帶來的侍從道:「將本宮的銀針取來。」一個頗伶俐的小女郎匆匆解下身上的包袱,翻找到東西後,半刻不敢耽誤就遞了進去。
又是很長很長的安靜,詭異的安靜,似乎可以聽到屋外北風的呼嘯聲。
謝衍的額上慢慢滲出了汗水,白皙的臉上透出一抹不正常的暈紅,那是受凍所致。他內里的衣袍也受了寒氣,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有幾處還破了幾個口子。
也不知這樣糟糕的天氣下,他究竟從多遠的地方匆匆趕來,又一路經受了多少風刀霜劍。
「郎君可否先去更衣,這裡自有奴婢們照應著。」一個侍婢大著膽子上前,殷勤道。
他擺了擺手,凍僵後的臉看著沉鬱內斂,拒人於千里之外。直到方才進入內室的女子緩緩走出,他的眸光才亮了幾分,臉上的陰沉也消散了些許。
「怎麼樣?」他又一次問道,語氣比方才還要焦急幾分。
那女子舒了口氣,拭了拭鼻尖的汗:「幸好早有準備,方才將準備好的丸藥給她服了,也施了針,估計一會兒就醒過來了。女君本就氣血兩虛,孕期又總是心思鬱結,這一胎怕是不大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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