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言,進進出出的奴婢皆露出喜色,只有楚楚沉默又擔憂的看著謝衍,問:「將軍當真做好決定要帶靈徽回去嗎?」
謝衍點頭:「自然,來此之前我已向陛下說明,怎會食言。」
楚楚卻並不如他般樂觀:「雖說陛下同意復女君之位,但將軍當知你與她之間阻礙重重。且不說謝家同意不同意她入門,你將如何解釋孩子的事情,就說趙都督,他也不會同意你將女君和孩子一併帶走。」
「謝家……我自是有辦法的,我阿母並非不通情之人,我如今也非受門第蔭蔽之人,我娶什麼人,不需要爭取任何人同意。」他眯了眯眼眸,未曾好好休息,雙目有些疲憊,「至於趙都督……他自有榮耀滿身,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女子的去留。」
「誰說我不在意?」
話音未落,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玄色大氅裹著一個高大修長的身軀疾步到了庭中,捲起飛雪一片。
風帽落下,那張臉亦如往昔,英俊卻冷肅。
「不知謝將軍到此,卻是趙某失禮了,結綠,請將軍先去休息吧。」趙纓斂起情緒,冷聲吩咐道,言語中並無太多破綻。
謝衍拱手,行禮如儀:「楚王殿下。」
但卻並不依言移步,只是淡聲道:「靈徽生產艱難兇險,此時尚未清醒,我怎會放心。」
這句話卻是激怒了趙纓,他望向謝衍的眼神如此間風雪,冰冷又凌厲:「我家夫人生產,自有我關心愛護,將軍在此怕是於禮不合吧。」
謝衍神色卻無半分退讓之意,反而帶了淺淺的嘲諷:「在下不該在此處,可是該在此處的人又去了哪裡?人人皆知婦人生產兇險,何況靈徽本就身體孱弱,我若不來此,指望誰照顧她。」
趙纓不悅之意更深,臉色愈發難看。
他聽到靈徽生產的消息已是午後,不顧賓客慶賀,連宮中前來宣旨的黃門都交給純鈞去應付,匆匆就往愉園趕。
一路風雪交加,馬蹄滑動難行,他心裡著急,後半程乾脆棄了馬,徒步上山而來。
誰知好容易趕到,已聽到孩童的啼哭聲。
很多時候人之所以動怒,不是氣別人,而是氣自己。靈徽心存怨恨也好,不願見他也罷,他都捨不得離開她半步,何況是她產子這樣大的事情。
偏偏,別人能趕到,而他卻錯過。
這個人還是謝衍。
內心的悔恨和恐慌如澎湃江水,在胸口激烈翻湧,掀起亂石無數。他比任何人都怕失去,因為比起謝衍,他有的東西那樣少,一路走來歷盡艱辛,不奢求別人明了,只想靈徽能懂。
可她不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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