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負手站在床邊,垂眸靜靜看著她。
沉重的視線落在她發頂,郁卿迷迷糊糊睜眼一看,還以為鬧鬼了。
半年不見,他怎麼更瘋了,身上隱隱透著一股陰魂不散的味。
但不論如何,子時將至,她還是不由自主一點點陷入迷糊中。
謝臨淵不明白,為何她在何時何地都能睡著。不到半年,將他忘得一乾二淨,只有他一人耿耿於懷,徹夜不眠。
「你刺殺朕,居然還能當著朕的面睡著。」
郁卿幽幽道:「陛下虧心事做多了當然睡不著。」
「起來說話。」
郁卿不理他胡攪蠻纏。
半響。
「牧放雲到底和你什麼瓜葛!」他終於忍不住了。
「都說了是朋友。」郁卿睜開眼瞪他,先一步搶話,「我還不至於喜歡一個三句離不開爹的孩子。你再別鬧了!我要睡覺!」
謝臨淵盯她片刻,冷聲道:「你以前也三句離不開爹娘。」
「我什麼時候……」
郁卿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剛遇到林淵時,她隔三差五都會哭一鼻子,向他傾訴各種各樣的苦悶,大多都是想爸媽,想回家,回憶上輩子的生活有多幸福舒適,和蘆草村的小院真是雲泥之別,她想去上學,哪怕考得不好被老師丟粉筆砸腦袋也好,就是不想在這裡過苦日子了。
那時沒人會聽一個流浪乞丐口中說的胡話,只有林淵在乎。她不知道他還記得些什麼。傾訴這種事,向來是說者說完就忘,聽者卻能記得很久。
郁卿尷尬地捂住臉,她恨不得重生回去,縫上自己的嘴。那些本該是最親密的人才能知道的。現在她和謝臨淵勢同水火,說不到三句話就要開吵。
「你還是全忘了吧。在你之後我沒同第二個人說起,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人信。」郁卿自暴自棄道,「否則我就天天在外面說你這隻金鳳凰掉進草窩裡一年,還瞎了眼斷了腿,連——」
「閉嘴。」謝臨淵似也異常惱恨,她悉知他不堪的曾經。
「以後再和牧放雲來往,朕先打斷你的腿。」他冷聲威脅。
郁卿翻了個身,頭埋進枕頭裡,果然就是為了這件事到處找茬,煩死了。
「愛打不打。」說得好像他真會打似的。
威脅無效,謝臨淵也不在意。
床邊傳來解衣的聲音,宮中織造的衣料相磨,如風吹荷葉聲。
被角掀開,床榻一側微微下陷,本就不寬敞的小床變得更窄了。郁卿埋在枕頭裡裝死,謝臨淵亦不言。
這夜似乎又長又短,郁卿醒時,第一次發現他還沒醒。
天尚黑著,郁卿正面朝他,枕在他的手臂上,臉頰親密地貼在他心口,耳畔都是他沉穩的心跳聲。郁卿睡覺時從不亂動,是誰把她擺成這樣的,顯而易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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