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也不接,沉浸在後悔答應謝臨淵同行中。
她當初就該直接走,雖然拖著一條傷腿,但馬兒沒跑多遠,撿一根樹枝做拐杖,總能找回馬的。
她書也不看,話也不說,一直低著頭。謝臨淵疑心她是否又想不開了,傾身要拉她進懷裡,郁卿下意識往側邊倒避。
謝臨淵頓在原地,沉聲道:「你在想什麼。」
「別到璐州了,入關後我們就分開吧。」郁卿嘆了口氣。
謝臨淵沉默了許久,負在身後的手背青筋涌動。半響後平聲道:「為什麼?」
郁卿驚訝道:「你還不明白?」
「你不說朕怎麼明白?」
「今天你把我衣衫丟給侍衛洗,明天你還能做出什麼事?」
「就為了這個?」謝臨淵嗤笑,「朕洗的。」
郁卿也學他嗤笑:「你當我是笨蛋?」
「你不是?」
謝臨淵丟下摺子,面無表情地陳述:「你心衣後面縫了一隻口袋,線是紅色的一拽就能打開,裡面——」
郁卿立刻捂住他的嘴!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壓低聲音嚴肅道,「陛下!你堂堂一國之君,怎能做出這種事?」
可謝臨淵什麼事做不出來?他肆無忌憚慣了,郁卿哪管得了。但這不是一個好徵兆。以謝臨淵得寸進尺的本事,今天敢洗她衣裳,明天就敢擠上她的床。
郁卿:「我們最多到璐州就分開,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為好。」
謝臨淵眼眸冷淡:「你少胡思亂想,朕早就看透你薄情寡義的本質,只是履行承諾送你去璐州。你今後都休想奢望朕能給你好臉色看。」
看這樣是聽懂了。
郁卿安詳躺了回去:「隨你。」
其實很久之前,謝臨淵也給她洗過衣裳。那時郁卿還不太會用皂角洗衣,天冷時冰水刺骨,郁卿將髒衣裳丟進桶里,看著水一點點浸沒布料,唉聲嘆氣。布料沾了水,變得沉重。郁卿洗了兩下,就手臂發酸,縮著十指蹲在一旁,哈著氣輪流暖左右手指。
最後還是林淵給她洗了。
天一冷,郁卿就畏懼洗衣裳。但她其實又愛乾淨。穿完衣衫丟到牆角的籮筐中,第二天,那衣裳出現在晾衣繩上。
郁卿第一次發現這件事,羞得抱頭鼠竄,不敢和林淵講話。第二次,第三次後,郁卿腦袋發懵。
林淵總會有意無意提醒她記得收衣衫。她縮著脖子紅著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迅速扯走。衣料上陽光混合著皂角的氣味,即便隔了許多年,她仍然記得。
每次抱著衣裳回屋時,林淵都會冷不丁問一句:「收好了?」,讓她更加羞窘難當。
那時她太單純了,沒看透謝臨淵就想故意惹她羞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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