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羞窘不言,語帶笑意揮揮手道:「那我——。」
他忽然渾身僵硬,上前一把抱住郁卿,打斷她的話。
「……別去了。」他說。
為何不能跟他走。他會拼盡一切登臨大位,那時她想要什麼都有。做建寧王的姬妾有什麼好?他的皇弟有什麼值得她生死相隨?
為何不選他?
林淵眼盲,看不見郁卿的笑臉,只能聽見她小小的聲音:「好多人看著呢,先放開。」
他從沒真正見過,她朝他笑。
謝臨淵不言,緩緩俯下身,在山溪里挑起圓石。郁卿喜歡白的圓的,或是顏色鮮艷的。
最終挑出了三顆,走上岸時他大半身都濕透了,衣衫上的水淌成一柱柱,落在地上。
郁卿去接石頭,觸碰到他冰冷刺骨的手指。那三塊石頭的確漂亮,她反覆端詳,比她曾經在蘆草村撿的都漂亮。謝臨淵就算撿石頭都能撿到最完美的。
她本想當著他的面丟掉,但手心裡的石頭太圓潤飽滿瑩白了,一點瑕疵都找不見。石頭能有什麼錯呢?
「走吧。」郁卿又拿起另一塊黃色的卵石,上下左右翻看。
謝臨淵推她向前走。郁卿喜歡的東西總是很隨機,他在承香殿的梳妝檯上堆滿了各樣首飾,珍珠瑪瑙羊脂玉,西域的五色寶晶,南海的血紅珊瑚,鏡框是象牙雕的萬里江山。
她卻喜歡無名山溪里的鵝卵石。
回到營地,禁衛瞧見陛下渾身濕透的模樣,以為有刺客來襲,立刻戒備。謝臨淵並未解釋,只是先去更衣,才回來抱郁卿上車。
他整得這般麻煩,郁卿看著都累,倒不如雇個侍婢來得划算。若有個侍婢,她立刻就踢謝臨淵走開,每天早晚吃喝拉撒都由侍婢來服侍,讓他做個名副其實的馬夫。
禁軍兩日一紮營,郁卿坐在車上想睡就睡,倒沒有感受。從朔州過來要翻過代山,終究還是得走一截官道。路上遇著了不少商隊,有一行人明顯是賣帛絹的,郁卿躺在車上無聊,想縫點布偶,就讓謝臨淵攔下他們,她要去買些花布。
商隊頭領見著這行人,哪會拒絕,畢恭畢敬取出最好的布匹,呈到郁卿面前。
「這些都是今年的新絹,京都最時興紋案……」
郁卿聽著他嗓音耳熟,得知他是隨州籍貫,四處行商買賣布匹。
她怔怔望著那商人出神,半響後挑了幾匹布,揮手讓他走。
商賈道謝時,也抬頭瞧了郁卿一眼,這一眼讓他僵在原地:「郁……郁娘子?」
郁卿面不改色道:「你認錯人了。」
商賈退下後,謝臨淵立刻纏上來,靠近她身前逼問:「他是誰?你認識他?在白山鎮就認識?」
郁卿也沒隱瞞,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白山鎮帛肆以前的少東家,姓名我忘了。」
謝臨淵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他曾心悅你?他也配。區區一介走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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