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如今這副暴躁又惡劣的態度究竟是她的緣故,還是因時常廝殺見血的戰場的緣故?
自他回京,她和他已經遇上過好幾次了,毫無疑問,他怨恨她,他對她言語貶低,舉止粗魯無禮,這些足以讓她受傷難過,可他終究是留手了,嚇她的成分更多,並沒有把事情做絕,她是不是可以期待著,他會放過她?
玄色的長布條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按說她應該扔掉的,留著對她沒什麼好處,她還是缺乏了那麼一點果斷。
但這也不全是她的錯,任誰體驗過那種不顧一切、捨棄一切,如飛蛾撲火一樣炙熱的感情,莫約也會像她一樣念念不忘。
曾經的他有最純粹最真摯的感情,他是暖陽能驅散寒冬,她不可自控地一頭扎了進去,直到現在都出不來。
她怎麼可能捨得傷害他,那是她最珍貴的寶物。
她太珍惜了,所以希望他意氣風發,希望他不會被人渣地痞欺壓侮辱。
她和侯府的交易達成了,她的凌郎不會因為她,再被侯府以及其他想要看凌昱珩笑話的世家貴族們堵截住他或從文或從武的仕途。
溫暖的太陽就應該高懸碧空,光輝照人,不該墜入人間,淪落成被人踐踏的石子,從此黯然失色。
事實也證明了,她的抉擇是對的,他離了她,便是萬人敬仰的英雄,是雜碎再不敢污衊挑釁的朝廷重臣。
她應該欣慰,應該替他高興,然後頸處隱隱作疼的傷口揭開了她的自欺欺人的假象,她實際上心酸得很,連假笑都笑不出來的。
她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而代價是失去她最心愛的人。
文昔雀出神地望著玄色的布條,都特意把這個留給她了,他搶她腰間的絲絛還有什麼用呢。
或許是四年太久,變化太快,她已經看不懂他了。
文昔雀將玄色布條收入木匣中保管好,前往灶房做早飯。
早飯才做了一半,文徵元就來到了灶房給文昔雀打下手幫忙,他一個秀才,從來也沒有什麼君子遠庖廚的規矩,多數情況下都是文昔雀擔心他的身體,不許他乾重活累著了。
「喜鵲兒,你受傷了?」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心虛的文昔雀一時沒有準備,支吾著說:「沒有,沒傷著,我一點事都沒有。」
文徵元不信,他走進了些,鼻翼動了動,肯定地說:「你身上有藥味,跟我平日喝的藥,不是一個氣味,你不要有事總瞞著我?喜鵲兒,為父只是身體欠佳,還不至於是廢人一個。」
隱在髮絲之下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也不怎麼疼了,文昔雀還是不敢說真話,她不想讓她父親擔憂,他身體不好,本就不該多思多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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