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父親一起回書肆,為了不在父親面前暴露她為奴為婢的殘酷實情,她得討他的歡心,她得違心地說著漂亮話。
「好,不過你若是沒記清楚,你就得用別的還。」
略顯粗糙的手指輕撫著她的唇,拭去被她咬破而殘留的血痕。
談妥之後,文昔雀深吸了一口氣,抱著木匣子前往文徵元的廂房,她爹娘的定情玉佩拿回來了,多少能讓她父親高興些。
她快步而行,走到長廊拐角,確認身後沒有人跟著,才用帕子狠狠地擦著嘴,沉香味久久不散,她總覺得是沾到她的嘴唇上了。
想到日後還要繼續跟凌昱珩虛以逶迤,她就一陣心累。
一年多,似乎太漫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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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文昔雀備了酒菜,聊表謝意。
一桌子的飯菜,都是他愛吃的,凌昱珩喝著她親自斟的酒,難得的沒有再擺臉色,安安靜靜地吃飯。
一頓飯下來,兩人基本沒有說話,卻是異常地和諧,這也是重逢以來,他和她第一次平和地相處。
吃完飯,文昔雀因他態度好轉,大著膽子跟他說道:「我爹離家好幾日,思家心切,想早點回去。」
凌昱珩放下酒杯,淡然問道:「他說什麼時候走?」
「今晚。」
文昔雀勸說過了,奈何她父親說什麼都不在這裡住了,父親性子倔起來,她也沒有辦法,只得來跟凌昱珩商量了。
他看起來對晚膳還算滿意,應該不會再為難她了吧。
凌昱珩劍眉一皺,而後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瓷白的酒杯在指尖把玩著,遲遲不曾飲下杯中酒。
待文昔雀等得有點心焦時,他才不急不緩地說:「好,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文昔雀禮貌性地回了一句:「多謝將軍。」
凌昱珩聽出了她言語裡的敷衍,今晚他心情不錯,也不跟她計較這些個小事,而是提醒她說:「你女紅很好,別忘繡喜服。」
離開是暫時的,文昔雀心裡清楚得很,她不想破壞即將到來的,在往後一年裡最輕鬆的暫時,回應他道:「我記下了。」
她若避而不答,他大抵是要發脾氣的,為了回家,且忍他一忍。
凌昱珩低頭看著杯中酒,酒中映著他左眉處的傷痕,這傷若再深一分,他的左眼就會保不住,他似乎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了戰場上,戰場以外,福氣盡消。
「你其實什麼都沒有記住,我說的喜服也包含了我的,我不多說這一句,你肯定只會繡你自己的。」
罷了,沒福氣就沒福氣,反正人已經是他的,不可能逃走了。
文昔雀一愣,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乾巴巴地回道:「我女紅無法跟侯府繡娘相比,將軍身份尊貴,會穿不慣粗糙的衣裳,我擔心我做的衣裳有損將軍的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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