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蜂是搞搖滾的,台上的翁夢璇真的很像一隻蜜蜂。燈光就是陽光,觀眾是她的花海。蜜蜂穿梭在花叢中是遵循天理。
我好佩服翁夢璇,天天晚上聲嘶力竭吼成這樣,居然還能堅持上班,即便氣息奄奄呵欠連天,也是當代都市奇蹟了。
演出結束,直到所有觀眾散場,我的耳朵都還在嗡嗡響,蜜蜂好像鑽進了我的耳朵。
嚴靳給我發消息,說他在後門附近。我出去找他,看他一個人站在路邊,在一棵小樹附近,小樹襯得他好高。他穿了件套頭毛衫,衣服是黑色的。他背對著我,看姿勢,像在抽菸。
我走過去,把兩隻手伸到他衣服里,貼上他的後背。我的手並不冷,蹦噠了一整個晚上,四肢都很暖和,但他的體溫遠比我更高。
嚴靳回頭,菸灰落在地上,他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我縮回手,背在身後,我歪著身子對他笑。
「不走嗎?」他問我。
我沒太聽清,耳朵里的蜜蜂還在飛,我讓他說話大點聲。
嚴靳抽口煙,往前走了一步,他彎下腰來,幾乎要貼在我耳朵上了,他問要不要送我回家。又輕又熱的氣息撓著我的耳朵,他的聲音像是穿過蜂飛蝶舞的花海鑽過來的,蜜蜂翅膀剮蹭著我的耳廓。
我揉揉耳朵,指著敞開的後門:「我得進去跟他們道個別,可能會花一點時間。」
他點頭:「抽完這根煙,我去旁邊停車場等你。」
我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回化妝室跟小蜜蜂道別。今天晚上之後,小蜜蜂這個外號深入我心,我幾乎已經忘記了她拗口的本名。
我打開門,猝不及防的,一整個蛋糕糊上了我的臉。
在我緩慢睜眼的過程中,我先是聽到化妝室內一陣歡呼,然後就陷入寂靜,不知道是哪一隻手遞了紙巾給我,我低頭擦眼睛,奶油糊在了我袖口上,我抬起黏糊的眼皮,小蜜蜂畫著濃妝的臉出現在了距離我眼睛二十厘米的地方。她憋笑憋得很辛苦,淺色的瞳孔裡帶著一丁點可以忽略不計的慌亂。
牙牙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完了!咱們只定了一個蛋糕!」
「誰讓你連人都沒看清就砸出去了!」這是小吳在抱怨。
超越一邊摸鼓槌一邊向我解釋:「今天是虞槐生日,他們搞惡作劇。」
小蜜蜂撓鼻尖,她抬著眼睛看我,還是一副憋不住笑的樣子,阿池放下貝斯走過來,拍我的肩膀:「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這時,門開了,虞槐走進來,從頭到腳整潔乾淨,帶著收斂的清香,像朵茉莉。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沒等她開口說話,我抓住她的胳膊,跟她來了個法式貼面吻,成功蹭掉臉上百分之四五十的奶油。
虞槐雙唇微張愣在原地,小蜜蜂在側面站著,氣得牙癢。我覺得好有意思,沒玩夠,又抓著虞槐貼了兩下,我跟她說生日快樂,她縮著腦袋跟我說謝謝。
牙牙誇我聰明,他笑嘻嘻地說:「一糕兩用,經濟實惠!」
我走到桌子面前,拿起剩下的蛋糕,追著砸他,我說:「兩用算什麼,物盡其用才是真經濟、真實惠。」
很快,我的單方面追擊變成了六人大亂鬥,阿池和超越開了香檳四處亂噴,原本就雜亂無章的化妝室雪上加霜,完全就是一片狼藉。
小吳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來,他叫喊著:「我衣服新買的!!打折下來三千五百八十八!!神經病啊!不要噴我!你們離我遠點——!!!」
我很久沒有加入過任何狂歡了。
竹蜂這群人好有本事,我本來只是一個觀眾,是個外人,我只是來聽歌的,只是來看表演的,怎麼不知不覺就開始砸蛋糕、噴香檳、追逐打鬧,玩愛的貼貼?
二十分鐘後,大家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氣喘吁吁,我站在門口揮了揮手,我說:「我先走了,有人在外面等我。」
小蜜蜂從地上爬起來,她拉住我袖子,問:「朋友嗎?讓他進來啊,待會兒一起去牙牙家的燒烤店吃宵夜。」
我眼前浮現出嚴靳的臉,我想他多半不希望自己的衣服上沾到奶油、香檳和燒烤的油煙。我對小蜜蜂說:「不用了,留個念想,下次再一起吃吧。」
虞槐朝我笑:「下次一定要來噢!」
我點頭,說:「一定。」
停車場很空曠,我一眼找到了嚴靳,他站在車子旁講電話。他也看見我了,我這一身狼狽,想不被注意到也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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