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葉開朗給我們送到房間,我癱在床上沒動,嚴靳去開的門。
我聽到葉開朗在門口對我喊:「帳清了啊!」
嚴靳走回來,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把睡袍披在我肩膀上,他問我:「什麼帳清了?」
我像個軟體動物一樣靠在他胸前,我說:「你不記得他啦?他欠我錢啊。」
嚴靳一愣:「英國那個?」
「對啊。」我說,「你們聊那麼開心,敢情你連人家身份都不知道?」
嚴靳托起我的臉,垂眸看著我說:「所以,這三個月你都和前男友待在一起。」
我笑著動了動眉毛:「吃醋啦?」
他又一把將我推回床上:「酸得要死。」
嚴靳開始撓我痒痒,沒留半點情面。我對他又蹬又踹,東躲西藏。我本來就掙不過他,他還作弊,他合身壓了上來,他好沉。
我的呼吸,承載著他的呼吸,我們一起起伏著。
我恍惚感覺,我的千愁萬緒就好像沒有修煉成功的小妖,而他像座高山,把它們通通壓住了,小妖修為不夠,一隻都跑不掉。
只要我接納這座山,那些心緒就沒有機會再作怪了。他給我帶來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寧。
猝不及防地,嚴靳往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他說:「不准再跑了。」
我下意識驚叫出聲,片刻的恍惚之後,我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跟他貼緊,我用雙腿纏住他,我說我不跑了,我說地球是圓的,怎麼跑都繞不開你啊。
......
好端端的晚飯被我們吃成了夜宵。
吃完飯、洗完澡,我靠在嚴靳肩膀上,透過窗戶,看星星。
我跟他說,外面這個草場可以騎馬。
我問他記不記得,很多年前有一次,三叔帶我騎馬,他也在,那天我從馬背上摔下來了,但幸虧只是擦傷。
我說:「那天,是你把我抱上車的,你還記得嗎?」
嚴靳說:「不記得了。」
我忽然聽到有蚊子在飛,揮動右手拍了一下,不小心打到了他的臉頰,很脆亮的一聲響。我說我只是打蚊子,春天到了,農場就是蚊子多。
他說我公報私仇。
我說:「你剛才還打|我|屁|股了,我們扯平。」
「我不跟你扯平,公平公正是人類造出來的謊話。」說著,他又把手伸|到我衣服里捏了一把,「欠著吧。」
我歪著腦袋瞪了他一眼:「真不記得了?」
「真不記得。」嚴靳說,「我那會兒只當你是個孩子。把和小孩相處的細節通通記在腦子里,很有問題吧,我沒有那個癖好,也沒有興趣犯罪。」
我直起身子,面對著他:「那你現在當我是什麼?」
「你說呢?」
「我不要我說,我要你說。」
他默然地想了一會兒,忽然笑出聲:「剛被移栽的歪脖子樹啊。」
我抬起腿來蹬他:「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
他把我的左腳抓在掌心裡,他說:「腳還是這麼涼。」他往我腳背上哈了口熱氣,用手搓了搓,我覺得不好意思,抽了回來。
他說:「我當你是個寶貝。但這個詞早被旁人用爛了,用得很廉價,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定義你。」
他又認真思忖了好一陣子:「你是我的一部分。」
「嚴靳。」
「嗯?」
「嚴律師。」
「怎麼了?」
「嚴叔叔......」
「有事求我?」
「嚴老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哈哈笑了:「喊著玩兒!」
-
我不記得這天晚上是怎麼睡著的,但我睡得很沉,第二天臨近中午,被窗外踢踢躂躂的動靜吵醒。
睜開眼,嚴靳已經不在我旁邊了,我摸了摸枕頭,也不是溫熱的,他應該很早就起床了。
我在床上胡亂翻滾蠕動了一會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我走到窗邊去看,去看到底是什麼在踢躂作響。
我看到了一匹馬,深棕色,皮毛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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