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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宇航請了假,連著周末都待在家裡,他想確認賀珣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其次是那支筆, 因為兩個他曾經以為完全不相干的人突然的關聯, 讓賀宇航再度勾起了疑惑, 且越發有預感, 賀珣手裡的那支筆,就是應蔚聞當初給他的那支。

為此他甚至產生了個很荒謬的念頭。

應蔚聞,不是賀珣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吧?

特地編造一個已故同性戀父親的故事說給他聽,其實是在暗示他?不然為什麼賀珣是報社的編輯,而關聯起他們的紐帶恰好是一支筆呢。

這個念頭很快被賀宇航壓了下去, 太荒謬了,甚至稱得上恐怖,如果跟應蔚聞真的是有血緣關係,事實就會變成他跟自己的親哥哥上床。

那他收回剛才說應蔚聞惡意大的話。

因為沒有比這更大更瘋狂的惡意了,光是想到就讓賀宇航嚴重生理不適。

真那樣他感覺自己殺了應蔚聞都不為過。

賀宇航找了個理由把賀珣騙下了樓,說想吃他單位附近那家店烤的栗子餅,賀珣以前經常給他買了帶回來,上兩次去沒找到路。

郝卉月怪他大冷天的折騰人,那店早搬走了,搬得離這兒遠遠的,還在不在都不知道,不過賀珣願意出去走動她倒也樂見,就說一塊去吧,順便把明天的菜買了。

賀宇航在他倆出門的時候,特意遞了件不常穿的外套給賀珣。

等人一走,他飛快把剩下幾件外套的口袋裡里外外挨個翻了一遍,卻什麼也沒翻到。

賀宇航有些沮喪,眼前這張書桌有些年頭了,從他小的時候就在,但凡稍微用點力都要擔心它撐不撐得住,那樣還不如直接跟賀珣攤牌了。

他試著拉了兩下,又翻起賀珣留在桌上的筆記本,隨著這一動作,一把小小的銀色鑰匙順著紙頁,從筆記本的夾層里掉了出來。

抽屜被拉開,入眼是一疊未動過的印有xx報社抬頭的空白信紙,下面壓著郝卉月口中賀珣在寫的稿子,厚厚一摞,賀宇航沒看,他把信紙掀開,果然在最底下發現了那支筆。

外觀跟他丟的一模一樣,他迫不及待地擰開,不出所料地在筆尖的位置找到了縱向刻著的HY兩個字母。

所以究竟為什麼會在賀珣這裡?

還把被他摔壞的筆尖給修好了。

如果在這之前說是賀珣撿到的賀宇航可能還會信,但在他修好了它,並且將它鎖起來不打算歸還的時候,再多的無意也成了故意。

應蔚聞能一眼看出不同,應該是有除此之外別的記號在,賀宇航沒注意到過的。

他躬身湊近了檯燈,在筆身上仔細檢查,一寸寸摸過去,不放過任何細節,終於讓他在筆帽裡面,邊緣的位置上發現了異常。

如果沒看錯,那是同樣的兩個字母。

HX。

賀珣,賀宇航的第一反應。

他有些不敢相信,指尖在燈下反覆轉動著,也因此那兩個字母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HX對應人名的話,那HY呢。

賀宇航覺得自己都沒用到「想」這個過程,記憶里聽到的那個名字就已經跳了進來。

胡方那天怎麼說的,說那個人來不了,他來替他敬酒。

來不了是因為去世了嗎。

身後傳來腳步聲,僵硬的身體來不及反應,筆被抽走,賀宇航隨即轉身,對上的卻是郝卉月不可置信的臉。

「拿的什麼,哪來的?」郝卉月眉頭蹙起,朝賀宇航質問道。

見他不作聲,她神色立刻變得有幾分怪異,「問你話呢,賀宇航,這東西你哪來的?!」

郝卉月推開他,走到書桌前,一把將半開的抽屜整個拉了下來。

信紙四散,無聲地掉在椅子上,地上,賀宇航腳邊,他只要稍稍低頭,哪怕看不全內容,也一眼能看到那上面,幾乎每一頁上都寫著的「華禕親啟」四個字。

賀珣沒有在寫稿子,夜以繼日在寫的是給別人的信,寫了厚厚一摞,數不清多少封。

賀宇航看向另外兩個抽屜,毫不懷疑現在把它們打開,同樣會有無數的信紙飛出來。

郝卉月抽出其中一疊飛快翻閱著,賀宇航看到她手在抖,他彎下腰,撿起其中一封,發現日期正好是昨天。

賀珣在信里沒有提及任何人,從今日下了一場雨說起,聊他最近在看的一本書,有些感悟要跟人分享,於是一條條羅列,詢問對方意見,言辭間還有些晦澀難懂,仿佛那是獨屬於他與收信人的交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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