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這不妥吧,放在網上要被說無縫銜接的。
張新芽說:誰認得你?而且你別不信,走出失戀最快的方法就是接觸新人。
她一向直接,又催促其他人,「都給我下!多撒網有什麼不好的!當什麼當代貞女呢。待會兒截圖到群里,我一個個看,誰沒下就是叛徒。」
徐滿笑說:「你現在是不是在這個app上班?」
張新芽:「靠,差不多吧,我現在的公司和他們有合作。」
徐滿:「你是人嗎?算計到革命戰友身上來。」
張新芽回嘴:「又不用氪金,免費多個輸送男人的渠道有何不妥?」
林子琪認同:「言之有理。」
掛斷連線後,我開始收拾帳號。我精心挑選頭像照片,撰寫個人介紹的認真程度不亞於做簡歷,空白的主頁在文字與照片的修飾下變成一間嶄新而美觀的花園——做這些時,我異常專注,幾乎將許樹洲從思緒中摒除,但下一秒鐘,他又頑強地擠回我腦中。
因為既視感。
強烈的既視感。
我對愛情的具象認知,應該是從一句老套的話開始的,大意是:「當我走在路上看到一朵雲並下意識拍給你看時,我意識到大事不妙」。剛添加上許樹洲微信時,我沒有做如此「冒昧」和「直白」的示好,但我變得比以往更熱衷發朋友圈,很多稀鬆尋常的事物都變得靈動,變得充滿趣味,夕陽,樹葉,甜筒,書籍,擺在超市購物車裡的包裝好看的零食,都會被記錄陳列到我的朋友圈,目的是為展示自己。
看起來是公共畫廊,但真正遞票放行的看客僅此一位,那就是許樹洲。
當他點讚,當他在下面留評,今日營業才算成功。
我也從一個只知埋頭讀書的毒婦變成了海子詩歌節選,「太陽強烈,水波溫柔。」
今夜我再次策展,但已經失去專屬客戶。沉浸地布置完一切,耳邊不再有室友歡騰的笑罵,寂寥的夜晚再次像影子一樣遮覆過來。我趕緊吞了粒助眠藥,想要用入睡延長此刻的自己。
之後是忙到腳不點地的兩天,我幾乎無暇掛念許樹洲,檢視我失敗的愛情,以及為他們掉淚。然而,心口的空曠不會因此被填補,巡察許樹洲社交軟體的習慣一時半會更無法戒斷。他那邊仍無新動靜,無聲無息到我幾近懷疑,那天去見他都是夢幻泡影。
周三拖著疲累的軀殼返家,我才想起張新芽力推的軟體。
我向來不愛開軟體的推送提醒,點入圖標後,我驚住了,呼啦啦五十多號人與我打招呼,後台私信密集到像直面景區水池擠擠攘攘的鯉魚群,無故叫人噁心。
我懶得一一翻看,選了個好聽的名字點進去,查看他主頁,是個叫紀翛然的男生,21歲,認證高校是愛丁堡大學。
他只與我說了個hi,沒有老套的搭訕,多餘的自白,我盯了會聊天框,回給他一個hi。
我等到十二點多,並無後文,便闔眼睡去。
看到紀翛然回復是在第二天中午,我帶著便利店的飯糰回到工位。
三點多的信息令人瞠目,因為時差?還是大學男生的作息總這麼隨性?——畢竟許樹洲大四上也常通宵上分,我再次打開紀翛然主頁,確認他ip,在國內,深圳。
他說:不好意思,晚上有演出,沒及時看你消息。
我咬著飯糰,發出跨度長達九小時的好奇:你是做什麼的?
這次紀翛然回復很快,他說他是調音師,在跟著一個小眾樂隊做全國巡演。
他的職業很新鮮,我說:第一次見做這個的。
紀翛然說:只是兼職。
我回:主業留子麼?
紀翛然笑了:哈哈哈哈哈是的。
他又說,九月開學,跟著活動的樂隊也快解散了,所以想給自己一個不留餘地的夏天。
我的目光佇停在「不留餘地的夏天」上面。
有人給自己一個不留餘地的夏天;有人給自己一個狼狽不堪的夏天。我是後者。
我咀嚼著米飯,味覺在照燒雞肉的齁咸里甦醒:現在巡迴到深圳了?
對方詫異:你怎麼知道?
我:你首頁ip。
他很像剛認識的許樹洲,自帶幾份笨呼呼的puppy感:噢噢,我忘了。
我微微彎起嘴角:下一站是哪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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