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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昏暗,僅開著四角的射燈與床頭的檯燈,我坐在床邊,雙手支撐兩側,好像坐在無向的甲板邊緣,有些迷失,思緒隱在屏後,辨認不清。

紀翛然沖澡的響動像在落雨。

發展並不再我預料之中,本意是為釋放,外加部分別有用心——譬如藉機拍下一些我與異性用餐的照片,享受音樂的畫面,放入朋友圈,被許樹洲瞧見,以此佐證離開他我也過得不錯,豐富多彩。

但突如其來的擁抱發生後,我明確我仍需要男性的身體,就像靈力大失的妖精,急待填補和慰藉。不留餘地的夏天可以是廣義之上的,也可以是狹義上的。界線不必分明,不用非黑即白,自小我沒有過出格言行,連戀愛都按部就班,秉持一生一世一雙人。答應紀翛然的那個瞬間,反叛的、復仇的種子再次瘋長,弔詭但亢奮。

即使我清楚,這是男人的劣根,是紀翛然的圖窮匕見。

進入衛生間前,他徹底變回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男人,試圖俯身親吻我嘴唇。

我下意識偏開臉,他頓住了,最後只在我下頜靠近耳朵的位置貼了貼。

我敏感地聳肩,小腹卻微微有了反應。

我恨這個自己,也有些懷念這個自己,與許樹洲分手後,性/欲食慾一併流失。我不愛紀翛然,連是否心生好感都無從確定;但同樣的,當我和紀翛然產生親密的觸碰,我的雌激素依然會死灰復燃。

難道我在排卵期?

我拿起手機,打開記錄經期的APP。

——這還是跟許樹洲戀愛時下載的,即使他會一併幫忙記錄經期,並適時提醒,「寶寶你經期要到了」,也預警自己,「這幾天我絕壁夾起尾巴做人」。起先他對女孩的生理期認知甚少。但由於我逢經必痛,他逐漸深諳布洛芬與薑糖水的必要性,即使後者的作用等同於熱水,只有心理安慰。

我還說過,多虧我,以後你再談的話,就知道怎麼對付女生的大姨媽了。

我換來滿意的斥責,瞎說什麼啊。

最後的結果呢。仍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性/愛亦然。

與許樹洲開房是在我們戀愛一周年紀念日當天,他煞有介事地準備了鮮花與蛋糕,還有幾款不同種類的安全套,我看著它們像mini撲克似的疊放到茶几上,忍不住仰倒在沙發上,抓起抱枕捂緊臉,渾身都是燃點,而就在這時,許樹洲奪走我的護盾,頂著同樣通紅的臉,俯身過來,含住我嘴唇。

我們兩個都很稚嫩,很笨拙,但同樣真摯專心,不厭其煩地磨合到大汗淋漓。

被痛意擊穿的剎那,我聽見許樹洲說:「你是我的。」

我不甘示弱地回:「你也是我的。」

飽受女性主義思潮薰陶的這幾年,我在床事上漸漸變得主動、熟稔和霸道,「性的主體」這一理念植根到我體內,以致此時此刻,我都在強化它。與紀翛然發生關係,只是因為我想要,我沒有丟失什麼,更沒有自甘墮落,一方邀約,一方赴約,相互受益。「女人」成為「男人」,沒什麼不可以。

可是,丁敏一。

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我的心跳逐漸急促。

這種急促與初夜相近,但截然不同,初夜的心跳是吧嗒吧嗒反覆爆破的粉紅泡泡,初嘗禁果的刺激,水乳交融的跌宕,這種心跳呢?熟悉的蟬音自我耳膜里升起。

衛生間的水聲戛然而止。

我立刻從床上起立,徑直走向房門。我拉開它,踩上走廊的絨毯。我步履不停,聽見自己的鼻息很快變成喘氣。在電梯的轎廂里,我低頭打開微信,一氣呵成地將紀翛然刪除拉黑。不對他解釋任何原因,也無需對自己闡明。

我跑出亮麗浮華的旋轉門,從台階一躍而下。

夜色沖我而來,我在夜幕下狂奔。

我賣力地奔跑,累壞了,也笑開來,我旁若無人地「wow!」叫一聲,原來這才是,這才是我要的,不遺餘力的夏天。

作者有話說

wow!

100個紅包

第15章 15.

我從酒店走回了家,走到汗流浹背。我將社交軟體也卸載清除,像是將短效的鴉片焚盡,如釋重負的感覺讓我上癮,引發了連鎖反應,我開啟了好友列表的人際大掃除,我刪掉了失戀後添加上的所有塔羅師,星盤師,包括那個點蠟燭的女巫,還有許多久未聯繫的舊時同學,我流暢地操作著,最後停在許樹洲的名字上面。

愣愣看了會他酷酷的頭像,我點進去,停在蕭條許久的界面。

奇怪的衝動湧出來,一半是,我想問他:最近怎麼樣?

我猜他一定會視而不見,或者客氣疏離地回上寥寥幾字。

另一半是,我要刪除他。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點到「刪除聯繫人」五個紅字上,屏幕下方立刻跳出提醒,將聯繫人「樹洲」刪除,同時刪除與該聯繫人的聊天記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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