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一定。」她頓了頓,回想起裴晏的模樣,眼尾彎成一條線,語調輕飄飄的,「桃花眼,薄情相,保不齊是誰家的兔爺。」
陸三咧嘴樂了:「你不是說他只和太子走得近麼?」
「那就是太子妃娘娘嘍。」
說完難得地笑了會,陸三剛要轉身,被雲英驀地擰起耳朵:「別以為可以糊弄過去啊,說,是不是又去賭錢了?」
陸三疼得直叫,硬抗了半天還是只得賠笑認錯:「就一小會兒……」
「那一整天的不見人?」
「我見著瑩玉了。」陸三忽地斂了笑意,湊到雲英耳邊輕言數語。
雲英登時臉色一沉:「人在哪兒?」
陸三抿著嘴,頭朝窗外湖邊微微一揚,月明如晝,落在岸邊那隨風輕盪的畫舫船上。
第三章 春宮圖
自鳳樓回來,裴晏便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在一樓大堂薅了把箸子,兀自回了房對著供台上的細口淨瓶淨瓶投壺。
心緒紛亂,十投十不中。
盧湛把淨瓶前散了一地的箸子拾回來,遞給裴晏:「大人,太子交代的事既已走漏了風聲,是否需要修書一封上報東宮?」
這一路上他早就想問了,只礙於裴晏那一臉晦氣,一直沒敢開口。他究竟也是高門大戶出身,又在東宮待了幾年,想事情雖差根筋,但察言觀色聽話頭的本事自是不差的。
「不必。」
裴晏捻起一根箸子斜著眼對準了瓶口,倏地用力,箸尖撞上口沿,瓶身晃了晃,還是沒中。
「江州有江夏軍鎮在,李規一直都是單車刺史,手上並無府兵,趙煥之這個掌軍務的司馬,自然也就是個虛官。天子早就有意撤了軍鎮,只是礙於江州一眾官員均是南朝人,若撤軍鎮,募府兵,則意味著江州又歸於南朝人手中了。」
他說道,又捻起一根箸子:「死了個從五品虛官,江州也算辦得妥妥噹噹,太子卻小題大做派了我來,自是另有所圖,不算難猜。」
「此時修書,反倒容易被人截了去。」
「那大人為何一直拉著臉?是被那女公子勾了魂?」盧湛心直口快,一張嘴總是剎不住,「大人方才可是目不轉睛呢。」
裴晏反手一箸子敲在了盧湛頭上,沒好氣地順手扔了出去,無心插柳竟是正中瓶口。
盧湛燦然一笑:「大人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心思一收,這才中了。」
「你在東宮也是這般聒噪?」
盧湛搖搖頭,朗聲應道:「在宮裡,自是要謹言慎行。」
裴晏放下手中箸子起身更衣:「那你往後也給我謹言慎行,少說少問。」
「那可不行,離京前太子特意交代,說大人自調任廷尉後思慮重,心情總不好,讓我多與大人說話,解解悶。」
裴晏回身看了一眼盧湛,迎上那清澈的眼神,一片真心倒不假。
「那你便是這般解悶的?」
「我看王功曹就這般與人逗趣,大家也都喜歡聽。」
裴晏沒好氣道:「王驤的祖父乃是王丞相的叔伯兄弟,他縱是放個屁,也有人愛聽。」
盧湛張嘴還欲說些什麼,裴晏已是懶得與之糾纏,擺擺手吹滅了油燈就寢。
趙煥之死前送來的最後一封密信中說,李規和他背後的南朝大族靠著絲絹和私鹽生意富甲一方,甚至已經在暗中豢養府兵。而他已經找到了為李規操辦此事的鹽商,或可透過此人順藤摸瓜,斬斷南朝士族的這條財路。
趙煥之一死,這人就沒了下落。
他的確如那女人所說,身負重任卻茫無頭緒,前路坦坦,後塗茫茫。
來之前他便知道此行難,要與那些他素來厭煩的士族豪紳多番斡旋。可頭疼的是,這當中竟還有個看來是繞不開了的女人。
他不擅長與女人打交道,尤其是這種聰明又不守規矩的女人。
翻了個身,月色透過窗欞落在供台上,刷白了淨瓶里的那根箸子。
翌日,裴晏去州府衙門仔細驗看了趙煥之的屍身,又讓仵作將兩次驗屍的記錄都拿出來比對。老仵作登時大汗淋漓,顫著手遞上記錄,盯著裴晏剛翻了兩頁,便暈了過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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