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裴晏惱得頭疼,直摁當陽,便又想了想,「當時沒有細看,現在想起來,岸邊上的好幾個人臉上都蓋著淤泥,剛好就遮住了黥面的疤。」
一樓堂前。
盧湛吃了一碗餺飩,兩個角黍,又禁不住秦攸的勸,喝了幾碗春酒,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仰頭看著樓上,「大人怎麼還沒出來?」
天色漸晚,房內油燈亮著,隱約可見人影,看上去,倒也相安無事。
李環吃飽喝足,順口接了句:「這才多久,你也忒看不起裴大人了。」
秦攸見他又要開黃腔,笑罵道:「換你的班去。」
李環也不計較,左右各拎了兩壺酒出去。秦攸來時沒想到會出這事,沒帶幾個人,昨夜到現在,只能輪班守著。
盧湛不善飲酒,喝多了嘴就閒不住,又巴巴地看著樓上,嘟囔道:「大人和那女人,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秦攸又給他倒上一碗:「我看不像啊。」
盧湛擺擺手,秦攸勸了兩句,他訕訕念叨著最後一碗,便又喝了三四碗,酒氣都湧上了頭,像被泡在熱湯里。
秦攸與他又胡謅了幾句,也望著樓上嘆道,「裴大人此行,怕是另有任務,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京。」
盧湛含糊道:「誰知道呢……不回也挺好的,回去也就吃喝好點,可悶著,你們來了,我也不愁了。」
秦攸笑道:「就知道吃。」
「那可不,叔父教我的,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說完趴在案桌上,蒙起了頭,嘴裡嘟嘟囔囔地,漸漸沒了聲。
秦攸轉眸笑著,也不再多問,端起碗自顧自地喝起來。
人生在世,若只得二字,那自當得是門第。
當如裴晏那般,外祖高居司徒,叔父又任中書令,任其乖張孤僻,有何人敢說三道四,也無需汲汲營營。
一旁盧湛起了鼾聲,他本是裝醉,趴得久了,倒也真睡著了。
秦攸無奈起身扛起他,送入客房去。
旭日東升,紅彤彤幾道金光漏過窗欞映進來。
白天不開門,樓里眾人各有各的忙活,唯陸三磨皮擦癢地左右轉悠。
他的傷早好得差不多了,但前天雲英回來時還是不讓他跟著。
說到底,不就是怕他壞事嗎?
剛才想溜著去,又被婉兒抓了正著,拽著他梨花帶雨地哭,他就吃不消這個,只得回來等著,還被那門房小廝笑他又著女人的道。
「咱這兒的娘子,除了東家,就屬婉兒最潑辣了,三爺若信她,那算是當了王八。」
陸三不以為意:「當就當了,我愛看。小娘子就該是這模樣,像你們靜兒那樣,溫柔嫻靜,嬌滴滴地,多好。」
小廝不好意思地笑笑:「三爺若是閒,我陪你賭兩把?」
陸三嫌道:「你個老千,我才不上當。」
「那我教三爺幾招,以三爺的身手,保准往後不用東家拿錢去贖你。」
陸三直搖頭,他就不愛算計。小時候跟狗搶,長大些跟人搶,想要什麼,拳腳說話,直截了當,多好。
那宋九就愛算計,回回挨的揍都比他少些,奸猾得很。
小廝知他擔心雲英,又勸道:「三爺放心,我看那裴大人倒是少見的端方君子,東家肯定吃不了虧。」
陸三訕笑著出門透氣。
他怕的就是這狗屁君子,那宋九郎就愛熊瞎子學繡花,裝模作樣地學那些人上人,她就喜歡。
當初也是宋九說想去京城見見世面,他們就跟著去,若非如此,如今又怎會這般身不由己。
他是跟狗長大的,直覺准得很,那裴晏,他看第一眼就討厭。
等這事了了,他定要宰了那廝。
湖岸邊吹了會兒風,道上一陣馬蹄,陸三回身瞥了眼,便見盧湛送雲英回來,兩個人乘一匹馬。
他擰著眉上前去,走近了才看清她那一身的傷。
盧湛剛想把人交給陸三好回府去補覺,誰知陸三隻上前看了眼,啐了聲掉頭就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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