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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項部雖覬覦蜀郡已久,但十數年來都只攻城不守城,滋擾搶掠完便走,此番定有吐谷渾撐腰。」裴晏沉聲道,難怪十數日前送信與元琅,至今都未有回訊。

李規頷首,目光炯炯,「不錯,吐谷渾也暗中調軍逼近涼州各郡,涼州抽不出人,寧州怕党項部聲東擊西也難以馳援。十日前,荊州調了些兵去,應能緩些時日。聽聞朝中正在商議,若涼州寧州益州,三面開戰,恐怕還得再增兵。」

裴晏回過味來,「使君或可趁此機會請願募兵,讓手裡的人見見光。」

李規抿笑不語,又遞上另幾份文書。

「梁王藉口去年秋收納糧延誤,部分糧米生霉,要查過去十年的帳。武王則說江州山匪橫行,各縣流民四散,嫌我治下不嚴。」

李規笑了笑,「江州要肥了,這些禿鷹餓狼都聞著味來了。」

裴晏盯著杯中葉梗,飲來澀苦。

「刺史何不再考慮考慮我上回所提之事?死罪既免……」他指尖輕叩案前文書 ,「這些都可以想辦法。」

李規倏地斂容,認真道:「敢問少卿,此事是東宮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見裴晏臉色微滯,李規心知與他猜的一樣,笑道:「德宗當年南下,對你們北邊的士族禮遇有加,讓你們與那些舊貴族平起平坐,結果如何?德宗英武,尚壓得住你們,他一死,四年不到死了兩個皇帝,冠年青壯,一繼位就突發隱疾,這裡頭沒點文章,說出來誰信?」

「百姓眼裡從來不分南北,只要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這天下跟誰姓都無所謂。仗打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有幾天安生日子,誰還惦記那南朝的皇帝?朝廷里的南北之爭,怕的是南朝捲土重來嗎?怕的是南邊的士族也像你們這般,爬到他們北族人頭上。」

「李氏一族早就因我與夫人這樁婚事,隨顧氏投了吳王。縱是我有心投靠,太子怕是也不敢用我。」李規一口飲盡杯中茶水,「我也不想去別處。我生在江州,死在江州,有始有終。」

裴晏心下嘆息,元琅至今未給他回信,想來也是有此顧慮。

話已至此,李規也不再多說,他今日請裴晏來,本也是為了另一件事,轉而切入正題:「尋陽之事,全因我沒處理好家事,連累裴少卿受傷,我先前說過要給你個交代的。」

裴晏展眉笑道,「使君這是要大義滅親?」

李規答非所問,「我有一些揚州來的消息,或可影響東宮安穩,想與少卿做個交易。」

「何事?」

裴晏頓了頓,坦言道,「尋陽之事,本就已經止於陶郡守給的那筆錢上。錢我既然給你,自然是不再計較。只不過雲娘子或許會找尊夫人的麻煩,這我管不了。」

李規想起上回雲英也曾試探他是否要殺裴晏,心有猜測,但也沒好問。

「少卿可還記得前御史中丞謝光?」

裴晏點點頭,十年前,幾個宗室子弟酒後姦污良家女,苦主還未提告,幾個畜牲便在家中暴斃。本也不算什麼大案,但幾人死狀與當年宣帝一模一樣,有心人便傳宣帝之死另有內情。天子命元琅暗中徹查,最終查到謝光頭上,謝光很快便於家中畏罪自盡。

李規也不賣關子,直言道:「吳王似乎得了線索,能證明當年太子辦謝光一案是栽贓嫁禍,正伺機而動。」

裴晏蹙眉沉思,此案正值天子初發病徵,朝中催著立儲,幾位皇子各有倚傍,無人看好元琅。結案後沒多久,元琅入主東宮,雖不服者眾,但都礙於天子,未敢置喙。

他那時心灰意冷,對朝事不聞不問,與元琅也只聊佛理道經,不談政事,故對此案內情知之甚少。

只是裴玄曾試圖為他與謝光之女定親,元琅便與他提過一次。

裴晏追問道:「是什麼樣的線索?」

李規苦笑:「說來慚愧,我與姊夫道不同不相謀,也是因尋陽之事與夫人對質,她急於讓我認清形勢才說漏了嘴,箇中細節,不得而知。」

家務事外人不便多說,裴晏領了這份情,起身告辭說要去找崔潛,前幾日來了幾回都沒見著人。

李規聞言輕笑道,「三伏近半,崔長史的老毛病當然開始發作了,昨日已向我告病,少卿若想找他,可得快些,慢一步,人就跑了。」

裴晏微微抬眉,搖頭失笑。

「多謝使君提醒,他跑不了。」

馬車出城沒多遠,身後一陣快馬疾馳趕來,繞行於前。

拉車的馬匹受驚,崔潛在車輿中猛地一仰,頭磕在木板上,叱罵著探身向外,見著秦攸,心下暗道不妙。

秦攸下馬上前,恭敬道:「裴少卿有令,請崔長史過府一敘。」

「我舊疾發作,日前已與李刺史告病,回鄉間休養,恐怕幫不上裴少卿的忙。」

秦攸不卑不亢:「那也請崔長史隨我走一趟,親自與裴少卿說。」

崔潛一時語塞,抬眼又見秦攸身後那幾張熟臉都抿笑著右手緊握刀柄,心知這是先禮後兵之道,只得拂袖隨秦攸回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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