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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擰眉道,「前幾日雨雖大,但水位卻不高,怎會突然決堤?」

雲英跟在裴晏後頭一直盯著盧湛,鬧得他本就忐忑慌張的心思更加緊張了,「這誰知道,興許是去歲補得就草率,大人我們還是快走吧。」

裴晏頓生疑惑,下意識問道,「去歲也是大東門外的地方決堤了?」

盧湛緊抿雙唇,焦急地推著裴晏走。拐過路口,進了長街,他一回頭,雲英已隔在人山人海外頭。

「雲娘!」

裴晏喊了聲,卻只見她神色冷峻,唇瓣微動,毫不猶豫地逆著人潮而去。

他好像就差一步。

大江決堤,頃刻便成汪洋之勢。

所幸雨停了,李規命人將幾處城門都打開,又親自帶人去堵漏,正巧遇上裴晏也在。

一連忙了三天三夜,才總算暫時堵住。

府中凌亂不堪,秦攸指揮眾人收拾,盧湛本是沖在最前頭,無奈裴晏自李規那兒回來,徑直拎了他去書齋。

「什麼時候的事。」

裴晏已是四天未合眼,滿目赤紅,聲音嘶啞。

盧湛心虛道:「什……什麼事啊?」

裴晏抽出腰間匕首扔到盧湛腳邊,「不說實話就把舌頭割了,或者你也可以割了我的,省得我將你這些罪狀一一告知太子。」

李規說,去歲的確是補的此處,他當時忙於安頓災民,補堤一事是交由趙煥之主持。

那些衝出來的砂石分明不對,質地輕,硬度差。趙煥之已死無對證,萬幸此番水勢不大,但重築江堤已迫在眉睫。

雲英臨走前那眼神,她是在懷疑他。

他有些心酸,但換作是他,也該如此想。

盧湛的侷促他看在眼裡,那他撿了幾節斷開的木樁,木縫裡還夾著幾片青葉。

去歲補的堤,豈還會有這東西?

盧湛不開腔,裴晏閉上眼,「秦攸從不安排你巡夜,此事你只是知情,但沒參與。」

盧湛咬著唇,「大人別再問了……」

裴晏陡然一拍桌案,嚇得他身子一震。

默了會兒,裴晏靠在椅背上,從州府回來的路上,他已從頭推演過無數次。

「是太子的意思,對吧。」

盧湛猛地抬頭,下意識想問你都知道了?好在立馬警覺,閉緊了嘴。

可有些話不用說出來便已知道答案了。

「你出去吧。」

「大人……」

「出去!」

盧湛離開後,裴晏拿出元琅回的那封信,凝望良久,伸向油燈,一出神,火勢燙傷了手。

他下意識鬆手,紙灰斷開,散在桌案上。

「元琅,你何苦騙我。」

第五十三章 知己

翠雲峰下,宿雨初霽,霧靄微微。

一列車馬整齊地候在山路上,眼看朝嵐將散,穆弘等得有些不耐煩,在竹苑門口探身向內,被王驤擋了半邊,不悅道:「王功曹不讓我看,那就自個兒進去催催。再晚,耽誤了入宮的時辰可不好。」

王驤眯著眼,笑不露齒:「殿下事辦完自然就出來了,若沒辦完,你我何必去討這份嫌呢?穆右率還是稍安勿躁。」

穆弘猶豫道:「這裡頭有人?」

「沒人,只有一座衣冠冢。」

「何人的?」

王驤附耳上前,輕聲道:「已故雍州刺史裴昭的夫人。」

「裴昭不是死很多年了?太子與他夫人有何干係?」

好不容易送走了盧騫那傻侄兒,剛清靜沒兩天,太子又收進來一個傻子,王驤心下暗罵,但到底是穆太尉的族親,只得送佛送到西,提點道:「裴少卿的生母。」

見穆弘張嘴還想接著問,王驤趕緊囑咐道,「你可別再問了,多待些日子,自個兒琢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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