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湛在一旁翻起白眼,裴晏面無表情道:「世子只是暈過去了,並無大礙。」
徐楨一愣:「啊?!」
裴晏沒搭理他,走到門邊探了探於世忠,冷笑一聲:「這個也還有一口氣。」
他就知道,什麼人該死,什麼人不該死,她算得分明。
就如同,帶走什麼丟下什麼,也是此疆彼界,涇渭兩分。
裴晏讓徐楨三人將劉旭抬入裡屋床上,他取出金針,雲英留下的瓷瓶藏在袖口,施針時在劉旭鼻子下面稍作停頓。劉旭頓時一陣乾嘔,咳了幾下甦醒過來。
他睡了足有七八個時辰,整個人如同藥酒缸子裡的人參,暈得昏天黑地,足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復神識。
待徐楨稟明情形,劉旭背脊驚出一片冷汗,他低垂著頭,佯裝頭暈,眼珠子不住地轉著。
他今日辰時在院中練完槍回房更衣,喝了半壺茶,滿身的汗都還沒幹透便兩眼一黑,再醒來就已是當下,何曾去過什麼酒宴?
但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這些人與他朝夕相處,竟無一人覺出異樣。
他頓時想起一個死了很久的人。
裴晏眸光微動,淡然道:「世子是何時去元將軍那兒的?」
劉旭神色緊繃:「我現下頭疼得緊,什麼都想不起來。」
「如此那請世子隨我回江夏,州府多的是地方,世子養好身子,待一切查明,再啟程也不遲。」
劉旭勃然怒道:「荒謬!軍情緊要,豈容如此耽擱!」
裴晏面不改色,繼續問道:「那世子不記得時辰,可還記得自己深夜探訪,所為何事?」
劉旭反問:「裴少卿這是在懷疑我?」
裴晏囅然笑道:「屋子裡三個人,一死,一重傷,唯有世子毫髮無損,何況那麼多人證實世子親自命人不許靠近將軍府。你與他素來不合,我即便不作論斷,只把這情形報上去,世子以為,旁人會如何想?」
劉旭冷哼:「我既然毫髮無傷,又何必留在那兒?連這都看不明白,你這廷尉少卿是怎麼當的!廢話少說,你可有證據?」
裴晏眼尾掃過屋內其餘幾人,溫聲道:「元將軍不管血脈為何,他到底姓元,豈能死得不明不白。並非是我要找證據指認世子,而是世子得有證據自證清白,否則,懷王殿下在北地苦戰柔然,怕是又要惹人忌憚了。」
劉旭啞然,他過去在京中與裴晏打過幾次照面,也聽過些傳聞,有些拿不準。他咽了咽,眸光直往一旁那幾個杵著的傢伙身上掃。
盧湛知道個中緣由,自是樂得看戲,徐楨和另外兩人卻如芒在背。
裴晏見劉旭果然猶豫了,擺手讓盧湛帶他們先去外頭候著。
「我想與世子做筆交易。」
劉旭狐疑地看著他:「說來聽聽。」
「益州戰事非一朝一夕可平,待世子凱旋,朝廷早就派下新的鎮將了。元將軍雖死,他這位子卻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世子。」
劉旭冷哼道:「我本就不稀罕。」
「自然。」裴晏抿笑道,「江州剛逢水患,如今又起疫症,眼看秋收在即,實在是需要人手。元將軍為歹人所害,新人赴任前,按理當由世子掌管江夏軍鎮,然世子天亮就要啟程,裴某或可為世子分憂。」
「你倒是會坐享其成。」劉旭想了想,「可如你所說,那麼多人證實是我不讓人靠近將軍府,你要如何證明我清白?」
「徐參將方才不是說了,是元將軍親自下令,不許旁人靠近將軍府,世子不過也是執行軍令,何罪之有?」裴晏笑意漸收,「只要這屋子裡是一死,一重傷,沒有第三個人。」
「可……」劉旭忽地一頓,明白過來。
裴晏笑了笑:「這府中眼下只有我們六個人,世子可不要想得太久,若待會知道的人多了,一傳十,十傳百。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劉旭冷笑:「當初京中那樁風月案,裴少卿咬死了不放,我還當你是什麼剛直不阿的鐵判,原來也不過如此。」
裴晏垂眸,幽幽道:「此一時,彼一時。」
徐楨在外頭坐立難安,裴晏讓他們候著,他也不敢走,三人站在角落裡,和盧湛隔開一些距離,各有心思。
其中一人忽地倒吸一口涼氣,盧湛不由得掃了他們一眼,徐楨連忙賠笑。
「瞎嚷嚷什麼?!」他壓低聲說道。
那人偷覷盧湛,見其轉過頭去才低聲道:「我想起件事。」
「什麼?」
「方才我們在裴少卿屋裡見著的那個娘子,好像就是酒宴上一直陪著世子的那個,老趙說是他親眼看著世子和她進屋去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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