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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院門打開,盧湛抱著一襲狐裘進來,坐在棋案旁,安靜地看裴晏左右手對弈。

「你讓桃兒別來了,白跑一趟,回去還得被你府上那嬤嬤絮叨。」

盧湛嘟囔道:「說過了,她不聽,我總不能栓著她。」

「那你就肅正些,說她若再來,我就得住牢里去。」

「那又得哭了。」

裴晏抬起眼帘,轉過話頭:「陛下有旨?」

盧湛點點頭,他抿著唇,忖思半晌才道:「豫州大捷,梁王退回冀州,來使議和,細作報說青州大雪,糧草有些耽誤。陛下沒答應,但江州去歲水患嚴重,也需休養生息,便命人加固城牆,暫且守著。我軍回朝後論功行賞,然太尉卻以虎賁軍過去的軍規為由將犒賞名單換去大半。他們在朝會上僵持不下,朝臣也各有各的心思,崔司徒因為陛下早先駁了幾次他舉薦的人,又嫌陛下要賞的人里有幾個甚至是庶民之身,竟與太尉站到了一邊。」

裴晏冷哼道:「自己女兒都不管的人,倒管起別人犒賞庶民了。」

「陛下也是這麼說。」

盧湛笑道,但見裴晏臉色一凝,他又正了正身子繼續說:「陛下力排眾議,太尉便稱病不朝,陛下月初下詔,將秦大哥調回洛都。」

裴晏擰起眉:「那揚州水軍……」

「交還給吳王。」

裴晏默了會兒,輕笑道:「吳王若從揚州發兵,徐州兗州腹背受敵,梁王在冀州撐不了多久。屆時再以利誘之,只要徐州兗州肯歸降,梁王就大勢已去了。」

盧湛輕應了一聲。

裴晏將黑子一一撿去,垂眸看著棋案上剩下的白子。

「說完了?」

「陛下前兩日已命裴中書請媒納采,婚期大抵會定在明年開春。陛下說,他已有良策,但暫不可走漏風聲,還請阿爺先委屈一下。他說他答應過你的事,斷不會食言。」

裴晏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盡,笑了笑說:「他是君,我是民,我有什麼好委屈的?」

高牆外,時有抽泣,像個不認命的女鬼。

「快些帶桃兒回去,再哭,嗓子該啞了,我也聽著煩。」

裴晏想了想,給這傻小子支了個招:「你與她說,憂思過重,是懷不上孩子的,讓她少操些閒心。」

盧湛脖根微紅,含糊應了聲匆匆離去。

院門關上,周遭重歸闔靜,裴晏拿起狐裘,望向院中,薄雪已化,枝頭凝著青白的霜花。

心安是歸處,他已在樊籠中待得太久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結髮為夫妻

冀州休戰,將士凱旋,洛都總算解了禁令,重開東西市,四通市也久違地熱鬧起來,甚至比以往更熱鬧。夜夜笙歌到天明,就連除夕守歲,也宿滿了不歸家的風流鬼。

一直忙到將近亥時,趙娘子才得空安排人把暗房裡存了快兩個月腌臢都清出去。

這些過了季的花在後院裡一字排開,冬日裡臭得沒那麼快,但她好像還是聞見了不堪的氣味,幾欲作嘔。

趙娘子捂著口鼻別開眼,悄無聲息地嗟嘆。

她向來不愛做這些兵痞子的生意,個個都跟中元夜放出來的惡鬼,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一樣。命賤歸命賤,好歹也都是她精挑細選教出來的丫頭。

可再美的解語花也有謝的時候,命好遇上貴人,折回去興許能有個善終,又或者如她一樣,搭上一艘船,做個剪花人。

但這船能走多遠,她也說不好,興許日頭一轉,也就是草蓆一裹的事。

小廝叫來兩個收泔水的,指揮著將屍身都抬上板車,趁夜拖去南牆外的亂葬崗。

律法雖嚴,但見不得光的地方自有見不得光的規矩。

也不是誰都那麼不講道理,非要為了幾條賤命鬧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的。

「憐兒不如也一道送出去?」小廝問道。

趙娘子有些猶豫,憐兒畢竟是得過貴人青眼的。

裴晏一直是東宮的左膀右臂,過去也不是沒被貶過,如今馬上就是太尉的孫婿了。

眼下朝局與那洛河水一樣,薄冰之下暗流涌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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