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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薛適陪阿雅逛完成衣鋪,又被拉著去了酒樓。阿雅見薛適沒有飲酒,也不覺掃興,只兀自一杯又一杯地喝著。

「唔……本來是想給你買裙子的,好報答你對我書法的教導,最後怎麼變成你買給我了……」

「阿雅,你喝多了。我們今日先到這,以後等我閒暇,再陪你好不好?」

「以後……」阿雅喝了會後,直接棄掉了杯子,抱著壇女兒紅就仰頭飲下,「沒有以後了……沒有了……」

「不行。」薛適忙擔心地扯過阿雅懷中的酒罈,卻見她突然顫著下巴,抿唇間,已是淚流滿面。

「是啊,當然不行了……哈、哈哈哈……當然不行了……」她咚地聲趴在桌上,指間摩挲著面前裝滿菜餚的盤子邊沿,眼神黯淡,淚痕卻在光影下刺人的亮。

「你是大益人,我是關塞人。我的祖父,曾率兵侵犯你的國,甚至……還屠了你家鄉所在的城……你那般光風霽月,高風亮節,眼中最最揉不得沙子,何況是我,何況是敵國的我……」

趁薛適怔愣,阿雅已再度搶回了酒罈,她眼神迷離地看著窗外,日光灼亮,卻難以照清她有些縹緲的笑容。

薛適聽見阿雅哽咽著,很慢很慢地道:「可我只是,依然喜歡你……只是依然,想見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東晉·陶淵明《飲酒(其五)》

第30章 問情

阿雅斷斷續續說了很多事, 從她破碎的言語中,薛適逐漸拼湊出關於阿雅與清彌法師大概的完整。

看著已經醉倒在桌前睡著的阿雅,薛適小心翼翼地將人扶起, 微有踉蹌地走向旁邊阿雅定下的客棧。

她感受著身上阿雅的重量,亦如她悲傷的故事。

原來喜歡這件事,只是聽別人訴說, 也能牽動思緒, 似是感同身受。

「到底什麼是喜歡呢……」

看到哭得這麼傷心的阿雅, 薛適的心神亦隨之紛亂, 不由想要重新思考喜歡的含義。

娘親應是喜愛父親的吧。

記憶中,父親一門心思醉心,每每少有的來娘親房中, 都是為了讓娘親動用家族關係幫他解決事情, 若有推辭動輒打罵。

府中其他姨娘於父親而言,更是除了床笫情事外無甚它用,似乎只是他的附庸、他用來發泄的金絲雀。

即便如此,娘親依舊會為父親天冷增衣、夏日製冰;會為討他歡心作詩賦畫, 會因他風寒憂心照料……

薛適不懂,父親那麼壞, 娘親為何依舊對父親這般好, 但她知道, 娘親一直還是喜歡父親的。

可娘親從未因對父親的喜愛而放棄過她。為了保護身為女子的她不被重男輕女的父親泄憤打罵, 每一次都擋在她身前與父親抗衡, 朝她而來的疼痛最終大都落在了娘親身上;父親強迫她學武禁錮她自由, 娘親就偷偷教導她擅長且喜愛的筆墨予她一技之長。

但長此以往的身心摧殘, 終是令娘親心有鬱結早早離世。

現在看來, 好像喜歡……總是悲傷的。

來長安之後, 薛適已經努力讓自己不再想起過去經歷的種種,而是帶著娘親的愛,憑藉自己的能力重新開始好好生活。只是沒想到,今日阿雅為情所傷的模樣,讓她竭力封印的記憶不受控地湧現。

薛適用力眨了眨眼,抬頭時視線已有些朦朧,她想要將眼眶中的些許濕潤和所有傷懷一起消散。而在這時,耳邊模模糊糊響起了阿雅對於她剛剛呢喃自語的回答。

「不知情人,不知情起,卻已心動,是為喜歡……」

安置好阿雅,回刺史府的路上,薛適一直在思忖這句話。

她想起很多事。

有江岑許為感染風寒的她準備的甜梨水;有她被江接的人綁走後,江岑許從天而降帶她策馬逃離的身影;有初進刺史府時,中秋宴上江岑許為了保護她自己身受重傷倒在血泊的模樣;亦有昨夜江岑許抱著她踏入浴桶時相觸的溫度……

這是喜歡嗎?

似乎和娘親的、和阿雅的,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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