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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適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唇:「勞煩法師費心了。」

翌日,薛適帶著阿雅來到請願寺時,清彌法師已備好了醒酒湯,盛放在精巧的秘色瓷碗中。

許是精心算過兩人過來的時間,即便清彌法師並未等候在此,但醒酒湯的溫度卻不燙不涼,剛剛好。

阿雅有些失神地看著石桌上的瓷碗,下意識環視四周,想要捕捉那道挺拔如松竹的綽約身影,薛適適時出聲:「先前聽遲何說,每日清晨清彌法師都會帶領僧人打坐誦經,此刻應不會在此停留。」

「嗯。」阿雅點點頭,指尖輕輕觸了觸瓷碗上刻著的蘭花紋路,隨即一飲而盡,將醒酒湯也喝出了同昨日那壇女兒紅一樣的氣勢。擦了擦濕潤的唇角,她笑了笑,「薛待詔,只是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薛適回以一笑,沒再多說什麼。

如初遇時江岑許所說,身為代筆人,不該自作多情地替客人做決定。

薛適無法斷明阿雅和清彌法師如今對於彼此是何種感覺,她能做的,只是不去眼睜睜看著,無動於衷。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起碼現在,由她小小推進的一步,對於此時此刻的兩個人,應是開心的。

-

阿雅自看過薛適代筆之後,也生了為百姓抒傳心意的想法,便同江措一起在薛適身旁幫忙。

這段日子薛適的代筆攤在揚州百姓之間愈傳愈廣,代筆的委託便也不只局限於用梵文寫祈願符,而是更加多樣,情箋、道歉信、訟書、和離書……所涉領域頗多,像是又回到了在長安為崇文館的人代筆之時。

「薛公子,我那同窗……他愛慕我,可我只喜女子。要是直接回絕,我這人說話直,他又心思敏感,我怕傷著他。哎,我已是一連幾日茶飯不思,實在沒辦法,還請薛公子幫忙解困。」

薛適看著眼前灰衣利落的男子,眉宇間愁雲不散,但眸中卻不乏擔憂,笑了笑,保證道:「公子莫要擔心,我會好好措辭,既傳達出你的心意,也不會讓那位同窗難堪。」

薛適大致問詢了下灰衣男子的經歷,又細細揣摩了番同窗的性情,心下已基本敲定,只待落筆。

江措見薛適的嘴角開始翹起瞭然的笑意,不由也彎了彎唇,對一旁的阿雅道:「阿雅姑娘,可以備紙了,先前薛待詔制的幾種顏色,各取一張。」

阿雅愣了愣,一邊準備一邊道:「二皇子真是厲害,這是如何看出的?」

「和薛待詔代筆久了,便也漸漸了解了她的習慣。也許用不了多少時日,阿雅姑娘也能做到如此。」

薛適打算擇紙時,見各色各式已鋪陳開來,一應俱全,感激地朝江措和阿雅笑了笑,選擇了代表古樸、莊重與希冀的青色。

手腕晃動間,墨香悠悠襲來,薛適抬頭問:「公子可會習字?」

「會。」

「如此甚好。既是承載心意的書信,即便是為回絕,也需公子親筆書寫,不過內容我已想好,我先說與公子聽,看看可否滿意。」

灰衣男子聽後不僅十分滿意,甚至眼眶有些濕潤,對於同窗不免生出愧疚之情。薛適又講解了番書信的內容,確認他確實清楚,勸慰道:「面對他的愛慕,只有真誠才是最好的。若因憐惜就違心應下,才是對他最大的欺騙和不公。」

男子點點頭,挽了挽袖口,在薛適的指導下端正姿勢,於桌前執筆揮墨。一收一放間,墨已入紙;淺淡痕跡下,楷書已成——

【吾友親啟。

展讀琅函,倍感榮幸。

吾一生清苦,難有人知,幸君與我談詩論道,煮酒話意。情之歡喜,不分異同,感君千金意,用心如日月,我欣然受之。

然吾已有婚約,受之父母命,聽之媒妁言,豈敢辜負?此非君子為,亦與君思相悖。

故願吾友覽盡山川日月,尋得心上人,解以雙絲網,系有千千結。】

【作者有話要說】

*作明佛母心咒:「可增長人緣、權勢,受部屬、親友愛戴,能圓滿生活各種世間之事業。舉凡諸般世俗男女婚嫁、求有情人成眷屬、人緣佳、聰慧、貌美等,皆能如願。」——百度百科

*感君千金意,用心如日月:化用「感君纏綿意」,選用「知君用心如日月」——唐·張籍《節婦吟寄東平李司空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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