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

「有什麼意思嗎？」莉莎對中國人起名字的內涵頗感興趣。

蘇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麼意思，她想起自己兄長的名字是蘇河，自己揣測性的解釋道：「也許是長江黃河吧」

「長江黃河？」

「嗯，是我們那裡最古老的水系，孕育了我們的文明」

「好吧」莉莎對這個內涵沒有什麼興趣，注意力再次回到阿諾的身上。

兩個人吃了點麵包靠著窗戶小睡休息，阿諾耷拉著腦袋在地上休息，火車哼哧哼哧了很久，長夜漫漫，車廂里的醫療隊都寂靜下去，其他的乘客也在休息，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

東方吐白的時候蘇江醒了，其他的人都還沒有醒過來，她靠在椅背上默默看著正漸漸轉亮的晨曦，漫長的火車之行讓她想起一個人坐火車去讀大學時的惆悵。

這節列車也算是正在送她回家，她也算是行駛在歸家的途中，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列車已經行駛到哪裡，外面的建築風格不斷變幻，她看見有一胖胖的農婦融身在晨色里摘菜。

「我有些想喝蘑菇湯了」莉莎忽然出聲，蘇江沒想到她也醒了，見她似乎也被農婦的身影勾出心中的柔軟安慰道：「等到地方我給你煮一鍋中國的蘑菇湯，和你們的蘑菇湯味道一定不一樣」

「好啊，如果媽媽還在的話，這個時間一定也在忙碌，她總是有很多嘮叨」莉莎發出感嘆。

「我媽也很愛嘮叨我」這樣的感嘆迎來蘇江的附和。

「我很想再聽一次媽媽的嘮叨，雖然我可能會很不耐煩，但是真的想再聽一次」莉莎望著外面漸漸消失在視野里的婦人。

「我也想」蘇江靠著椅背裹緊了衣服。

「你很快就要見到了」

「不，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你媽媽也不在了嗎？」

「我媽媽她在很安全的地方，我希望她一直都在那個安全的地方，永遠不要到這裡來，永遠不要經歷這些」

「你媽媽在哪？」莉莎覺得她的話有些奇怪。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雖然我知道我不在她的身邊，她一定很難過」但我知道她所在的地方是個很安全的地方，這就足夠了。

「沒關係的，我們很快就會到中國，現在我們正在蘇聯的土地上」莉莎只當她是思母心切安慰道。

「謝謝」蘇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可能再見到媽媽，她沖莉莎笑笑。

火車中途到站停下，上來一些衣衫襤褸的人，火車到站每每停止都會成批的湧上很多人，一路下來上來的乘客服飾越來越破落，這一站更是上來很多難民一般的乘客，他們的目光里都是慌恐，他們的神經都很敏感。

「江，還有15分鐘，我想下去買些東西」莉莎翻看了自己的補給擔心會不足。

「別隨便下去，如果火車走了，你會被滯留在蘇聯，很危險的」蘇江有些顧慮的提醒道。

「沒關係的江，有15分鐘呢，我和負責人已經報備了，我去站台買些東西很快就回來，你看周圍的人都在添置行囊，一路過來火車上售賣的物資越來越少，價格也越來越高，在往前也不知道會怎麼樣，還是再添置齊全點的好」莉莎起身拿著布袋，周圍的人都在統計還缺少寫什麼下車補給，莉莎知道蘇江帶著阿諾不好下車買東西：「你有什麼需要我給你帶回來的嗎？」

「沒有，你早去早回，看著火車啊」蘇江不想麻煩她只囑咐她早點回來。

「放心吧，我覺得阿諾也該下去放個風，它都萎靡了很久了」

「沒關係，你快點去吧，早點回來」

「好吧」火車停留的時間有限，莉莎見不能說服她後沒再繼續浪費口舌，抓緊時間下車才買補給，阿諾起身想要跟出去，蘇江一把拉住它不讓它下去。

「江，我們距離目的地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你的補給帶著這麼大的一隻狗真的夠嗎？」醫療隊裡的小伙子提醒道。

莉莎勸她下車採買補給的時候，她就有些動搖，但她真的不敢隨便下車，她害怕被滯留在蘇聯，蘇聯是歐洲的主戰場之一，她真的不想因為什麼意外被滯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