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瑩白的手指還是握在了那壺紅茶茶水的提樑上。
醇厚濃烈的紅茶味撲鼻,盛吟靜靜地看著裊裊的熱白霧從她的茶杯里升起,讓她想起剛才冒出的舊影里的爸爸。
盛吟很習慣喝紅茶,這個習慣是跟她爸爸潛移默化學的。
她不太喜歡喝沒味道的水。
盛吟爸爸還在的時候,每次在家看著盛吟喝不健康的東西,勸水勸不動,就總會企圖用自己泡的紅茶來替代她想喝的那些瓶瓶杯杯。
她爸爸實在太幼稚了,還總往她返校的行李箱裡偷偷塞紅茶包。連盛吟那一貫溫柔的媽媽,都忍不住每次笑話她爸爸。
但她的爸爸,其實是個很厲害的人。
年輕時,她爸爸就在國際場上拿到了白手套。在行業里來說,這是近乎國際認可的圓滿榮譽。
在國際拍賣場上,那個時候就達到這種成就的國人沒有很多。
她爸爸的幼稚都是對著她,只是她爸爸現在已經不在。
如果她爸爸還在,是肯定不會同意她出國這幾年的。但如果她爸爸還在,她又怎麼會出國這幾年。
一個人安靜著的時候總是容易多想。
盛吟閉了下眼,她眼睛被紅茶霧熏得疼。最近天氣是真不好,盛吟的鼻子一直有些堵。
直到現在,盛吟還一直保留著這個被她爸爸影響的喝紅茶習慣。
只是她不知道,沈斂止什麼時候也喜歡喝起了紅茶。
他那樣的人,喝口熱白水都讓人懷疑會把他那冷心冷肺給喝化了。
「篤篤篤。」
再回神,是有人敲響了廂門。
應該是林為言回來了。
「請進。」盛吟輕吸了下鼻子,整理了下表情後,她開口問著,「為言,你挑好了......魚?」
看清敲門的人,盛吟的話說得中斷了一下。
門外的人得到她的回應,才推門進來。
只是聽到了盛吟對林為言的稱呼,來人進門的腳步頓了一下。
敲門的那人身材頎長,白色上衣黑色長褲,面上是燭光都沒辦法暖化的冰冷輪廓。
是沈斂止。
盛吟本來微揚起的唇角,看到是沈斂止之後,唇角一頓,隨即放平了回去。
她看向她對面的位置,原來是他的黑色外衣落在了這裡。
「魚,為言還在挑。」沈斂止卻接了她那句話。
像往日又不是往日,沈斂止說完,長腿邁近,坐回了她對面的位置。
沒有盛吟想像中的拿外衣舉動,也完全沒有再離開的意思。
他的臉比剛才更冷白,有細散的濕碎發落在他的眉骨邊,連同他的眼睫,也是帶著難掩的濕意。
所以,沈斂止離開的這一小段時間,竟然只是去洗了把臉,然後又回來了。
大冬天的,寒意刺骨,沈斂止還去洗臉做什麼。
盛吟對自己的這個發現有些反應不過來,啞然之餘,她看著沈斂止的眼神一時也忘了收回來。
沈斂止黑邃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在定定地看著她。
「盛小姐。」沈斂止停了片刻,還是伸手,淡漠地屈指敲了敲桌面。
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喚她,盛吟醒過神。
啞然過後,見沈斂止還坐著不動,盛吟想起她應該提醒他,「沈先生回來拿了外衣,不是就可以走了。」
沈斂止還在望著她。
像是洗了冷水臉後更冷靜,沈斂止的言辭壓制著情緒,「盛小姐,現在到底當我是什麼人。」
盛吟有些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們現在頂多也就只是,「沈先生是我朋友的叔叔。」
這句話說出來,沈斂止的表情微微一滯。
但這回答卻也像是在他意料之中。
「兩次見面,盛小姐就已經趕了我三次。盛小姐這樣一直趕朋友的叔叔走,到底是為什麼。」
沈斂止帶著淡淡詰問,每個字卻都算得上是無可指摘。
如果不是他說話的語氣太過平靜,這兩句話簡直會讓人生出一種他在負屈的錯覺。
而且沈斂止竟然還跟她真擺起了陌生人和叔叔的身份。
盛吟覺得他簡直明知故問,「是沈先生看著就不太樂意吃這頓飯,我不過也只是開口順了沈先生的意思。」
「誰說我不樂意。」
沈斂止回答的話語,和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盛小姐,你剛才叫我拿到U盤後就走,現在又要我拿著外衣離開。盛小姐是覺得我一定會走,還喝了那壺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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