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說病了,你會過來看我麼。」瀋北柏笑了一下。
他放下手上那份有些泛黃的紙,示意沈斂止坐在他身旁那張椅子上。
「所以這回也只是康健的體檢?」沈斂止沒有坐下,也沒有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除了在盛吟面前,沈斂止從來沒想著有那個必要在其他人面前說任何的謊言。
這樣的伎倆不是第一二次,被當場直接戳穿的瀋北柏也沒有半分不好意思,「我很想見見你。」
可能是因為,已經快到沈斂止爸爸忌日的那天。
沈斂止看向瀋北柏,半響沒有出聲,只等瀋北柏先開口。
孫水容已經讓瀋北柏打發走了。
見沈斂止不坐下,瀋北柏也沒再勉強,他把手上那份泛黃的紙放下,「小止,回來吧,不要像你爸那樣。」
沈斂止沒說話,低眸看著那泛黃的紙。
那是由有些年頭的舊日報紙拼接而成的,反覆出現了沈斂止爸爸的名字,「沈峻」。
「沈峻」這個名字,曾登過四次報紙。
很早之前的第一次,是沈斂止還在讀小學時,沈峻成為追求正義的人民英模登上了報紙,鋪天蓋地的頌揚。
第二次是沈斂止剛上初中那年,沈峻因公殉職時,人民報紙頭版刊發了痛悼和致敬。
第三次是四年前,一家小報影射當年一樁沈峻參與過的案件有隱情。
那起案子是數年之前,複雜地牽涉了很多人。出事那天,沈峻正駕駛著車執行任務,一輛小汽車撞上沈峻的車,沈峻的車起火併斜撞向路邊的小孩。
那樁事故沈峻活下來了,小孩卻不在了。
最後一次,是三年前,宣告那起案件執行原判。
曾經人民頌揚的沈峻站在光下,明明應該一直是亮著。卻在離開後的數年,被人影射地翻提出來。甚至一度,被影射涉嫌故意。
當時作為直系家屬牽扯在內的沈斂止,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說起來也不知道應該說是諷刺,還是心酸。
「我理解他的情懷,也理解他的信仰。我當年就差點勸動他了,就差一點。現在的你,你和他不一樣。」
「小止,你完全可以不用像他一樣。你很出色,做什麼事都很冷靜,你沒有同理心那種沒用的東西,也根本融入不到那些人裡面。某些方面的觀念來說,小止,你很像我。」
瀋北柏的聲音甚是溫和。
只是,沈斂止怎麼會像瀋北柏。
沈斂止從小時候就不想成為的人,明明就是瀋北柏。
「你不理解他,他如果還在,無論怎樣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沈斂止淡聲反駁瀋北柏。
「如果今日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那我已經聽到了。」
沈峻堅守的是不會就這麼三言兩語被改變,沈斂止十分確信。
病房安靜了片刻,瀋北柏才帶著不忿開口,「我怎麼不理解他,如果不是他,你會從小時就一直一個人呆著,你會在四年前卷進去。」
「那個盛家的女孩子,當年如果沒這事,她也不會背棄你。她不就是看你身陷囹圄,怕被你拖累。」
「你要去做什麼,我從來不會阻攔,但是你是沈家的——」
瀋北柏不提起這事,沈斂止都不會像現在被死死地扼住了喉嚨。
為什麼盛吟會覺得他不喜歡她,沈斂止坐了一整晚,從盛吟說的那幾個字,還有現在這個醫院,這個病房,沈斂止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原因。
她那麼似驕陽似軟花的性格,被當年孤僻至極的他冷落,都還是那樣嬌傲地笑著看他。
盛吟會那樣覺得,很大可能是,盛吟聽到過他說了這樣的話。
沈斂止轉身從瀋北柏所在的病房離開。
病房前形形色色的人都還在那等著,看著他,詢問和探聽聲不言而出。
沈斂止頓在病房門口,看著面前這些人的冷眼愁眉,當年盛吟也曾在他不在時,孤零零地一個人看著。
而沈斂止,他來得那麼遲,來得那麼不該。
略過這些急赤白臉,沈斂止轉身走在靜僻昏黑的安全通道。
與外面尖銳的嘈雜不同,安全通道里的昏黑十分安靜,幾乎帶著種末日席捲而來的感覺。
那年的場景明晰浮在沈斂止眼前。
他來得太晚了,晚得找不到盛吟在哪裡。
他和別人走在尋盛吟的路上,那人問著他,他是不是真喜歡盛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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