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毛奕奕再怎麼內涵,沈斂止臉上也還是淡淡的笑。
他的手上正若無其事地拿著書在翻,目光卻不經意地在盛吟停留。
盛吟一邊聽著毛奕奕電話,一邊看著外面。
她的眼神有些沒有聚焦,不知道是在看陽台的花,還是在看著外面的日光。
向陽的落地窗承載了溫柔的暖色陽光,他們的陽台現在種了月見草、牡丹還有一大片玫瑰。
再過段時間,落地窗前還能做個花藤鞦韆。
如果沒有方糖,陽台上的花花草草現在應該已經非常茂盛。
盛吟從一陣陣的金光眩暈中,看到了方糖正在陽台那打滾,地上都是它扒拉下來的花瓣和小葉。
陽台窗台上已經做了加固的密實的銀色圍欄。不知道是防方糖,還是用來防她的。
盛吟想起上次她站在窗台往外面高空望下去的時候。她想起了她的很多個夢,在天空中,在大海里,那些失重的,不由己的感覺,應該跟從窗台上落下的那種感覺是別無二致的。
讓人害怕,又讓人著迷。
也就是這個時候,盛吟意識到,原來她自己好像真得有些不太妥當。
「阿吟?」通話那頭沒得到回應的毛奕奕輕輕嘀咕叫了一聲。
這可能是最近沈斂止一直在騷擾陳遠帆的原因,毛奕奕想著。
陳遠帆最近都被沈斂止的信息量震驚。
尤其是當毛奕奕建議沈斂止可以多給盛吟講笑話時,陳遠帆都擔心自己被沈斂止拉黑,結果沈斂止竟然問了他一句,「講什麼笑話。」
這話問得簡直驚悚,陳遠帆都認真考慮起了這真得是沈斂止吧。
「阿吟,你可不要太辛苦了。」毛奕奕語氣都開始帶著些擔心。
最近盛吟也在刻苦用功。
四月下旬,就是春拍的日子了,盛吟的壓力有多大。
盛吟拿下慕家藏品的聯合拍賣權,之前又在國外的幾場拍賣上主槌。這次在國內春拍里主槌,卻算是第一次,相當於是在國內同行里打招呼。
現在離四月春拍也沒有多少時間,藝術品拍賣的市場在國內外又不一樣。
國際拍賣場上,瓷器可能算是長期占著半邊天。但是目前在國內來說,書畫才是國內拍賣的主場。
所以就算盛吟對瓷器覺得再過穩妥,她也還是得再選一場書畫的主槌。
所以他們這兩個月還特意請了國內的杜老師,過來指點和順便一起參加春拍預展。
毛奕奕說的杜老師,就是在書畫鑑藏上的資深老師。
這些天,杜老師就差搬過來和他們一起住了。
盛吟的美感鑑賞沒得說,然而毛奕奕和他們一起湊去預展的時候,挺訝異地發現杜老師也挺喜歡沈斂止的。
「沈斂止不是也不想去檢察院了,和你同行我看也能行。」
光是沈斂止這模樣站上去,可不就是活脫脫矜冷貴公子,一抬手一落錘,肯定有很多人為他買單。
毛奕奕一邊想著,一邊在和盛吟開著玩笑。
聽到毛奕奕這笑話,盛吟回過神搖搖頭笑,毛奕奕不知道,最近沈斂止其實也挺忙的。
有時候盛吟都隱約覺得,沈斂止也睡得不是很好。只是他的面上一向風輕雲淡,盛吟也就總覺得可能也是自己多想了。
自己最近確實有些想多了,盛吟想著。
上個月她找過裴晚南。她們長聊了一次,很久。
人要剖開自己的心是真得很難。
裴晚南照常幫她記錄了最近的一些狀況,也像往常之前那樣,問了她一個問題,最後盛吟是跟她說了自己害怕被拋棄。
這句是實話,誰都害怕被拋棄。但裴晚南說,她覺得有個更好的人適合陪伴她。裴晚南說的時候,不是用心理醫生這個詞。
盛吟問她是誰,但裴晚南只溫柔地笑著搖搖頭,她說,等到時候再說。
裴晚南是覺得自己沒辦法再陪伴她了吧,盛吟已經換過了好幾個心理醫師了。
盛吟出神地想著,她還沒回復裴晚南呢。
再和毛奕奕聊多一會,盛吟放在茶几上的水杯由溫熱放到冷。沈斂止默不作聲地,幫她換成溫熱的,又在那晾到冷。
沈斂止來來回回換了三遍溫水之後,盛吟終於和毛奕奕掛斷電話。
「喝水。」沈斂止淡淡出聲說話提醒盛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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