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執予額頭上的磕傷有點嚴重,其實普通人像他那樣磕一下,也只不過破點皮罷了,主要是他這個身體特質,一點點的小傷如果不及時處理,都有可能有危險。
兩指長的傷口,因為突然落地帶來的慣性,傷口深度也不淺,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但要知道,在他把臉擦乾淨之前那可是一臉血,驚人的出血量簡直把祁非驚呆了。
「疼不疼?」祁非用棉簽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地拂過,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但沒有聽見白執予的回答,他才意識到白執予似乎整個人都不對勁——祁非一個大男人的手勁再怎麼控制也不能說小,可他不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連對祁非的問題作出反應都沒法做到。
他就像是個精緻的等身娃娃,睜著眼睛,卻不會眨動,眼神也沒有聚焦,空空地看著某個地方,但祁非可以肯定,在他剛進來的時候,白執予不是這樣的。
祁非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冷風吹過,他猛地站了起來,朝外頭小聲喊了一句:「沈悅?」
沒人答應他。
「沈悅!」祁非一撩休息室的帘子大步走了出去,手上拿著的碘酒撒了一地,抬眼就看見沈悅正在打電話,見他出來,忙朝他舉起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是的,應激反應嗎?距離上次?大概有一年沒復發過了吧?」沈悅緊張地回想著上一次白執予出現這種情況時的場景,手機另一頭說了些什麼,沈悅臉色猛地一變,捂住了嘴,險些沒忍住哭出來,祁非蹙眉,過去把她的手機接了過來,打開了免提。
「……我可以推斷他出現了暫時性的木僵症症狀,具體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根據你所提供的數據,這次應該會在兩到三天內恢復,但我不能肯定,如果超過三天,他極有可能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無法恢復,你們要做好這個準備。」那頭的聲音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她說話時節奏很平緩,祁非猜測她大概是個心理醫生,白執予的表現不難猜測,但從她的話來看,白執予大概不會是簡單的病症。
「當然,如果你願意帶這位朋友來我們這裡檢查一下的話,我想我可以幫助你。」
沈悅擦了擦眼淚,深呼吸道:「胡醫生,他……他對醫院,對醫生,尤其是心理醫生,很排斥……對不起,冒犯您了。」正因為如此,她甚至沒有告訴白執予自己有在和胡醫生暗中聯繫。
兩個人又簡單說了幾句話,沈悅就把通話斷了,她站起來繞著店裡茫然地走了兩圈,突然哭著蹲了下去。
祁非被她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把她扶起來:「你,你別哭啊,我沒安慰過女孩子……」
「你一個!大明星!影帝!連安慰的話都不會說嗎!」沈悅似乎情緒有些崩潰,原本精緻的妝容都哭花了也不在意,她現在更需要的是發泄,祁非是真的沒安慰過女孩兒,他連他媽都沒安慰過,一般需要安慰的時候都是祁爸爸上陣,他這個「意外」只能乖乖靠邊站,祁非現在簡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幸虧沈悅也沒哭多久,她發狠地用袖子把眼淚擦乾淨,一扭頭進了休息室,白執予還是那樣,坐在床邊,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今天是來幹嘛的?」沈悅回頭看了一眼祁非,把繃帶和醫用膠帶找了出來,開始給白執予包紮,她的動作很熟練,像是做了很多遍。
祁非心裡沒來由地針扎一樣疼了一下:「有個代言,我想問問他願不願意參加,因為之前的熱搜,代言方對他……很感興趣。」
沈悅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嘴角抽了抽:「他不會參加的,我警告你,以後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任何和你們那個圈子裡有關的事情。」
祁非愣了愣,就聽她繼續道:「如果可以的話,你以後能不出現了嗎?」
小小的休息室里擠了三個人,卻連一點聲音也聽不見,祁非覺得自己像是快要窒息。
沈悅處理好白執予額頭上的傷口之後,用眼神示意祁非可以離開了,祁非像是腳下起了火,回頭看了毫無反應的白執予一眼,正打算轉身離開,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擺,他又毫無防備,腳下剛好踩上了之前被他撒了一地的消毒水,腳下一滑,和地板來了一個擁抱。
祁非:「……」
他從地上爬起來,驚疑未定地轉身看著白執予,就見白執予忽然轉頭看向他,那個眼神直把祁非看得心裡發毛,就怕他突然來一句「誰在你身後」。
「你……」祁非嘗試把他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拿下去,奈何他抓得極緊,祁非愣是沒敢下手。
「……別走。」
祁非:「……」
白執予的眼神漸漸有了落點,祁非沒有錯過他的眼中,光掠過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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