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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見狀,沉吟了片刻,而後小聲地詢問薛野道:「你害怕嗎?」

薛野當然是斷然否認:「怎麼可能!」他說這話的時候,斬釘截鐵,仿佛徐白有此一問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只是薛野那微微顫抖的呼吸多少還是暴露了他的一些真實想法的。

徐白並沒有拆穿薛野,他把腦袋轉了回來,看著面前的的黑暗冷淡地回應道:「哦。」

一切瞬間便又再次歸於平靜,而在這平靜之中,默然坐著的徐白聽見身旁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他微微側目,發現是薛野。許是因為心有餘悸,薛野趁著徐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在夜色的掩映下挪動了屁股,好悄悄讓自己的位置靠近徐白一些。

當然,做這一切的時候,薛野始終面不改色地看著眼前的黑暗,仿佛自己什麼都沒幹。他狀似不經意地完成了自己的位移,整個過程都顯得十分不動聲色。

徐白默默看著這一切,並沒有拆穿他。

徐白沒有吱聲,薛野便以為是自己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他既保住了面子,又緩解了恐懼,正偷偷在內心感到竊喜。

然而正當薛野沾沾自喜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臉頰痒痒的,他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摸了摸,卻發現自己的臉上似乎沾了什麼東西。薛野皺著眉頭將臉上的東西拿下來一看,毛骨悚然地發現自己手中的竟然是人的頭髮。

那頭髮並不是從頭上掉落下來的,而是從薛野的上方垂落下來,發尾恰好落在了薛野的臉頰附近,被夜風一吹若有似無地觸碰這薛野的臉,才會讓他覺得臉上痒痒的。

頭髮還在往上延伸,似乎連接著什麼東西。

意識到這一點的薛野感覺自己頭皮發麻,他愣愣地循著頭髮延伸出去的方向抬起了頭,竟赫然發現自己的腦袋上方的洞口處,憑空出現了一張臉!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面色煞白,毫無血色,此刻低頭俯視著井裡薛野和徐白兩人。那女人的臉上正帶著一副詭異的微笑,目不轉睛地盯著坑底的兩個奶娃娃看,也不知已經這樣看了多久了。

荒山野嶺,根本不用猜,薛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必然是剛剛唱戲的那個人。原來她剛剛唱著唱著突然不唱了,不是因為唱累了,而是是因為發現了薛野和徐白,就此找到了比唱戲更吸引自己的事情。

薛野見狀大駭,但他與徐白二人此刻不是在荒野中,而是被困在抓野豬的陷阱之中,本就是無路可逃的狀態,若那似鬼非人的女子只待跳入井裡,便可立刻將他們兩人瓮中捉鱉。

嗚呼,吾命休矣。

意識到怎麼都是一個死字的薛野當即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下意識地從手邊撿起了一把小石子,然後挨個把小石子重重地朝那名女子的臉上丟了出去。小孩子的力量是十分有限的,那些小石子十之有九都沒能夠到洞口,剛升到半空就復又落回地面了。

而頭頂的那名女子看著薛野做著無用的掙扎,如同在看一個表演雜技的小老鼠一樣,笑得更歡暢了。

不過很快,那女子便為她的輕敵付出了代價。要知道凡事總有例外,許是薛野卯足了吃奶的勁的緣故,竟真的有一顆石子飛得足夠高,極為湊巧地正中了那名女子的眼睛。那女子吃痛,張嘴便發出了一聲嘶嚎,那嘶嚎聲十分粗糲,根本不像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緊接著,那受了傷的女子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竟然順著坑洞的洞壁,緩緩從洞口爬了下來,她頭朝下,如同吸附著洞壁上一般,蛇行而下。

應該說,這女子或許更接近於蛇,她根本沒有四肢,腦袋下面是白花花的,布滿了鱗片的軀幹,最末端還綴著一條如同蛇一樣的尾巴。

竟是一個人頭蛇身的怪物。

那怪物靠近了薛野和徐白,便立刻張開了口,她嘴裡竟又再次吐露出了兩人之前聽見的唱戲聲:「風呼嘯枯葉飄……」

薛野和徐白一聽才知道,原來那唱詞竟是那怪物的叫聲。

然而,那怪物並沒有留給兩人太多的思考時間,她的嘴張開得如同要被撕裂一般,接著緩緩吐出了嘴裡的信子,只見那蛇信無限伸長,直直地朝著薛野沖了過去。薛野畢竟還是小孩子,小胳膊小腿避閃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那蛇信如同一柄利劍一樣,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而徐白什麼也做不了,他既阻止不了蛇信,也拉不開薛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鮮血如同永不停歇的泉水一樣,從薛野的胸膛中汩汩流出……

一瞬間,徐白感覺一股巨大的疼痛湧上了自己的腦海,天地倒轉。

下一個瞬間,在床上打坐的徐白緩緩地睜開眼睛。他明白,這次的心魔幻境,算是失敗了。也就是說,徐白衝擊化神期,失敗了。當薛野死亡的那一剎那,徐白便自動脫出了心魔幻境。

恍惚得,如同剛從一個噩夢中醒來。

他如同剛剛從水中上岸的人一般不住地喘著氣,微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徐白睜眼打量起了周圍的一切: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房裡的一切仍舊是他入定時的模樣,連燈都未點。

這說明薛野並沒有回來。

徐白見了這樣的情形,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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