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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此。孤鸞藉助鈴鐺的力量,暫時壓制了崑崙胎的狂暴,為眾人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月曜曾經拼盡性命留下的斷劍,在此刻以另一種形式傳承了下來。孤鸞的目光落在斷劍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仿佛在透過這柄劍看向那些遠去的舊人舊事。

但那也僅僅是一個瞬間,片刻之後,孤鸞抬手一揮,一道凌厲的靈力瞬間注入薛、徐二人和葉二的攻勢中。她的加入如同雪中送炭,瞬間扭轉了局勢。

「噗呲——」

隨著一陣皮肉撕裂,骨頭斷裂的聲響傳來,崑崙胎的手腕終於被徹底切斷。那斷腕掉在了地上,竟瞬間化作了一灘污泥,融進雪地里去了。

然而,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見崑崙胎的斷臂創口處竟陡然開始散發出濃重的瘴氣,黑色的霧氣如同毒蛇般蔓延開來。鮮血滴落在地面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深坑,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大地也在痛苦地呻吟。

「這是怎麼回事?!」葉二瞪大了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慌,「為什麼會有瘴氣?為什麼它的血會腐蝕大地?」

「因為……因為崑崙胎,就是雪山所孕育的化身,它便是山神。」一直沉默的南紅珠忽然開口,她的聲音帶著強烈的顫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南紅珠抱住了自己的雙臂,顯得有些恐懼,她說:「而現在,山生氣了。」

她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地生胎雖是天地孕育的靈物,但往往終其一生都難以真正托生化聖。也就是說,眾人眼前的崑崙胎之所以能進化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多半與北境多年來過度開採玄鐵礦脫不了干係。玄鐵礦乃是雪山的脈絡,脈絡受損,山神震怒,崑崙胎的力量也隨之無限膨脹,逐漸蛻變為一場災難的源頭。

此為神罰。

而如今,這個憤怒的山神已經甦醒,就必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死去。

這是一場屠神之戰。

隨著南紅珠的話音落下,崑崙胎的斷臂處瘴氣愈發濃烈,黑色的霧氣如同潮水般湧出,迅速籠罩了整個戰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令人窒息,仿佛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眾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寒意。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強大的敵人,更是一座憤怒的山,一個被褻瀆的半神。崑崙胎的力量如同無底深淵,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與絕望。

陸離最先反應了過來,他當機立斷,立刻召喚棋子組成結界。

「不能讓這瘴氣和毒血走出雪山。」

否則,生靈塗炭。

眾人紛紛支起結界,能抵擋幾時是幾時。

但靈力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無論是誰,面對這樣大範圍的施法,力竭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孤鸞卻突然向前走了兩步。只見她並沒有結成結界,反而讓身體逐漸上升,懸浮到了空中。

孤鸞看著那污血和瘴氣,平靜地對眾人說道:「我來吧。」緊接著,她雙手凝訣,周身靈力涌動,銀白色的光芒在她指尖流轉。她的聲音堅定,訴說著自己不可動搖的決心,她說,「雪山神女,從來不是徒有虛名。我既為神女,便應盡我應該履行的職責。」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玉枝,她認得孤鸞所掐的訣——孤鸞竟是要效仿當年的月曜和葉大,用儘自身的修為,再次封印崑崙胎。

玉枝立馬高聲疾呼道:「孤鸞,不可!」

但是孤鸞就像沒聽見一樣,依然我行我素地做著她應該做的事。她甚至沒有看玉枝一眼。那原本如銀霜般閃耀的髮絲,隨著指間訣的變換而慢慢褪去了光澤,變得如同冬日裡凋零的霜草一般萎靡。這預示著孤鸞生命的流逝,儘管如此,她的面容依舊平靜,唯有眼神中卻透出一絲決然與悲壯。

孤鸞不愛世人,但身為神女,她卻決計不會放下她應有的責任。因此,她的身影在瘴氣中顯得格外孤獨,卻又無比高大。

沒有人能阻止孤鸞了,這是她早已決定好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會有這一天,也許是從她教導「南紅珠」神女的職責哪一日起;也許是從她為「南紅珠」和徐白亂點鴛鴦譜起;又也許,是從三百年前的那一天起……

周圍的聲音十分嘈雜,但孤鸞卻覺得內心十分平靜。

「孤鸞!」

「孤鸞大人!」

玉枝和南紅珠哭喊著,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悲痛與不舍。她們不忍看孤鸞就此犧牲自己,卻又無力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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